昂旺巴姆
各位領導、同誌們:
大家好!我是菊美的妻子,我的名字叫昂旺巴姆。我和菊美從相識、相戀到結婚生子,一共是4年9個月。在這短暫的1730天,菊美對我深深的愛永遠留在我的心底。
我和菊美第一次見麵,是2007年8月30日那一天,我從四川民族學院畢業,到紅頂鄉中心校報到,同行的有分配到紮拖鄉中心校的同學。紅頂鄉距離道孚縣城62公裏,山高路窄,班車很少。當時,菊美是紮拖鄉的幹部,他聽說鄉上分來了新老師,特意開著自己的二手車到縣城來接紮拖的老師,我問:“我去紅頂鄉,你能帶上我嗎?”他笑著說:“我們要經過紅頂鄉,搭我的順風車吧。”我覺得這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後來熟識以後,菊美經常主動接近我,他到上級單位辦事經過學校,總會進來找我說話。有一晚,菊美來陪我值夜班。深夜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原來,一位老師突然生病,需要馬上送醫院。菊美二話沒說,馬上出門開車,送老師去醫院,忙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返回紮拖鄉上班。那一天我覺得他人真好,心裏喜歡上菊美了。
2008年10月29日我們結婚了。我的家在塔公草原,菊美對我說:“你遠離家鄉到我們這裏來工作,很不容易,我應該把你照顧好。”他的話讓我感覺,他就像家鄉塔公草原的白楊一樣挺拔,值得我依靠。
結婚這些年,我們不能天天在一起,隻能靠打電話溝通。白天他工作忙,電話也忙,隻有晚上很晚了,我們才能通上話。隻要有條件,他就會托朋友給我捎來水果、飲料等。有一次,菊美到康定開會,專門為我挑選了一件紅色的高領毛衣,他說:“你是老師,高領毛衣能保護好嗓子不受涼,我選了半天,挑了一件你喜歡的大紅色。”
菊美家隻有他一個男孩,上麵三個姐姐,都離開家了,下麵還有兩個妹妹。由於貧困,阿爸阿媽隻有能力送他和大妹上學。大妹中專畢業後分配在600多公裏外的得榮縣醫院工作,小妹嫁在了當地。阿爸阿媽隻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菊美身上,菊美是我們全家人的驕傲,阿爸阿媽常說,菊美是政府的人,是村裏有出息的人,不要給他添麻煩。
在外忙碌的菊美不能抽身照顧家裏,他隻能把阿爸阿媽掛在心上。阿爸有風濕,一到下雨天就腿疼,菊美隻要聽到有治風濕的藥方就會馬上找來交給我,囑咐一定按藥方給阿爸治病。阿媽喜歡吃奶糖,他回家都要帶回奶糖,親手剝開喂進阿媽嘴裏。這些年來,菊美回家的日子雖然很少,但每次他回來都是全家人最快樂的時光。
2008年,菊美調到龍燈鄉當鄉長以後,正是落實省委牧民定居行動計劃最緊張的時期,菊美幾個月才能抽空回一趟家,對父母的關心和對我的關愛隻能通過電話傳遞,或者請人捎些酥油、水果和大米。
2009年春節以前,菊美和我的第一個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我回到塔公草原的娘家待產,他打電話對我說:“生娃娃是天大的事,我一定爭取趕回來,守著你生娃娃,讓娃娃第一眼就看到我。”除夕之夜,躺在塔公家裏的藏床上,我的肚子突然痛起來,想給菊美打電話,信號不好,打不通。劇烈的陣痛一陣陣襲來,豆粒大的汗珠直往下滾,我真希望菊美能陪在我身邊,真希望他那雙溫暖的大手能給我力量。可是門外始終沒有走進菊美的身影。大年初一淩晨4點,我們的兒子貢嘎曲紮出生了。
早晨天亮以後,我給菊美打了電話,告訴他孩子生下來了,是兒子。他很高興,說:“巴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隔了好多天菊美才回家。當他來到床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他像是工地上的泥水匠,頭戴布盤盤帽子,臉曬得黑紅。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我說:“菊美啊,怎麼不早一點回來陪我們啊?”菊美紅了眼眶,靜靜地走到我身旁,輕輕抱住我說:“巴姆,牧民定居工地太忙了,實在離不開,對不起你們娘兒倆了!”菊美彎下腰,看著初生的兒子,想抱又不知道怎麼下手,他小心地拉拉孩子的小手、理理孩子的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