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子茹也是個精明之人,她心知寧遠行與挽歌之間的關係,此時又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輕聲對他說道:“遠行,那我先回去了。”
寧遠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點頭。
白子茹對挽歌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挽歌瞧著這明顯的差別待遇,心中莫名憂傷。
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吧,可自從出了皇城,就沒見幾個人規規矩矩地對她行禮的。
等白子茹一走,寧遠行就向她走過來,在她的床前停下。
挽歌偏著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溫潤的麵孔下透著一股清冷氣兒,讓她恍惚間覺得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溫潤有餘而親近不足。
她想,他大概也覺得她是個麻煩吧,狀況頻發,又是遇刺,又是拐帶兒童的,沒一天是消停的,和他身邊那位看著就端莊大方的白家大小姐實在沒有可比性。
兩人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她輕歎了一聲,打破僵局道:“那個,寧海還好吧?”
寧遠行看著她,淡淡道:“無礙。”
隻是肋骨斷了兩三根,內髒全錯了位而已。
“是嗎?”挽歌偏過頭,瞧阿寶已經呼呼大睡,圓鼓鼓的小肚子露在外麵,一起一伏的,便給她搭上被子一角。
“抱歉,這一次又給你惹了麻煩。”
寧遠行搖頭,“這一次是我考慮不周,才讓你有機可乘。”他靠近挽歌一些,撫上挽歌被砍傷的右臂,現在被紗布包得腫了一大圈,他淡淡問道:“疼嗎?”
挽歌一凜,說不疼是騙人的,被人連著砍了兩刀,血放了大半,怎麼能不疼。
可說疼,感覺有些矯情,說不疼吧,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手,挽歌斟酌片刻,道:“有點疼。”
她悄悄觀察著寧遠行的表情,隻見他麵色如常,或者說,又有一點偏陰沉,但始終還是在正常範圍內,便鬆了口氣,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目光又開始飄忽不定。
然後就聽到寧遠行的聲音飄過來,“如果,不是陸韓在場,你大概也不會在這裏坐著了吧。”
挽歌回想起昨晚的驚險,現在還心有餘悸,點頭應道:“大概是吧。”
銀白色狐狸麵具的青年功夫深不可測,她根本不是對手,如果不是洛延川的及時到場,她昨晚就已經被殺了吧。
可這還不如不救。
她才下定決心不再與洛延川有任何瓜葛,哪想到這麼快又欠下他一條命。
也不知上輩子得罪了哪路神仙,讓他和她結下這樣的孽緣,哦,應該是上上輩子。
寧遠行看著她,眼神認真極了,讓挽歌都忍不住屏氣凝神,以為他對昨天的事有什麼看法,可最後,他隻是淡淡說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留下吃驚的挽歌就轉身離開。
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門口,挽歌才收回視線,喃喃道:“這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她側眼一看就是睡得香甜的阿寶,白裏透紅的小臉蛋透著一份不諳世事的天真,不由感歎還是當一個小孩子好,無憂無慮的,吃飽就睡,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