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卿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納悶,道:“公主不是和寧遠行水火不容嗎?怎麼最近總是見到他們兩人走在一起?就算是要和寧遠行結盟,也不可能不跟我們說一聲吧,或者說......”
他的眼睛微微眯著,收回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洛延川低聲說道:“這位並非正主?”
洛延川一聽,側過頭玩味地笑了笑,“你怎麼會這麼想?公主怎麼做,自有她的道理,誰規定了她做什麼還要跟你們彙報?”
楊真卿見洛延川說話中帶著刺,連連笑著,打趣道:“嘿嘿,這就開始護短了,我不也是覺得奇怪才會這麼說,你還較真了?得,這回是我錯了還不成?陸爺你消消氣兒。”
洛延川見他沒個正形,也知道楊真卿平日裏就是這幅德行,也隻是輕笑著,並不答話。
兩人就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
可楊真卿有點話嘮,見洛延川一直不說話,就有些忍不住了,帶著一絲狗腿子的習氣,小心道:“陸爺,消氣了沒?”
洛延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挑眉,毫不客氣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爺還真看不慣你這狗腿模樣。”
楊真卿被碰了一鼻子灰,他用手拂了拂鼻端,笑得有些尷尬,道:“嘿嘿,那寧遠行雖說和你是比不上的,不過在皇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就這麼自信公主和他待在一起,不會碰出什麼火花來?”
這一回,洛延川沒有說話了。
楊真卿見他麵色如常,並未出現他預想中的擔憂之色,可也絕非平日裏的那種毫不在乎,就知道,他還是有些在意的。
他長長的歎息一聲,誰又能知道被外界謠傳為水性楊花的淫.蕩公主甄寧,實則隻對一人展露過心扉?
所謂的男寵,其實是甄寧公主的幕僚而已。
打著強搶民男的幌子,廣收天下賢才據為己用。
甄寧公主的母親夏妃是個聰慧過人之人,她作為夏妃之女,自然也遺傳了母親的智慧,自母親慘死,甄寧就知道自己必將深陷囫圇,身邊危機四伏,所以她才會韜光養晦,用放浪形骸,不知檢點偽裝自己。
也正因為這樣,才能安然無恙的度過這幾年。
在招攬賢才時,甄寧公主遇到了與她際遇相似的陸韓,兩人惺惺相惜,就像互舔傷口的幼犢,很快醞釀出了不一樣的情感。
可以說,陸韓是甄寧公主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愛過的男子。
可是這一次,楊真卿卻敏銳的發現,甄寧與寧遠行之間非同一般的聯係。
雖然,兩人隻有眼神的交流,可正是相知之人,才能僅憑眼神,讀懂對方眼中的深意,僅僅這小小的片段,他就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他不相信甄寧公主會移情別戀,但也猜不出她為何會有此轉變。
殊不知,真正的甄寧公主,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
他麵前自認為再熟悉不過的人,既是陸韓,又是洛延川。
他怎會知道,洛延川和重生而來的挽歌在另一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