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皇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徐徐前進著,馬車四周有燙金黑衣的侍從護衛,前後各四個,兩側各兩個,將馬車保護得嚴嚴實實。
在馬車前方,有一匹高大駿馬,渾身漆黑油光,唯有四隻馬蹄上端是白色的,馬身上騎著一位錦衣的公子,他坐姿莊重,目不斜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就好像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公子般。
在這些人的護衛下,總會讓人忍不住猜想坐在馬車裏麵的,究竟怎樣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在官道邊上的一個小山坡上,還有兩雙眼睛正緊緊地注視著。
楊真卿騎在馬車,微歎一聲看向身旁的洛延川,有些無奈地問道:“陸兄,你這又是何必呢?和公主吵架也沒什麼,可鬧到老死不相往來,就不太好了吧。”
洛延川英俊的麵容上沒有一點表情,隻是視線一直黏在那輛馬車上,過了好一會兒,像反應過來似的,苦笑道:“她不想看到我,我不想讓她為難。”
楊真卿被他那副癡情種子的模樣一噎,連連歎氣,又有些心急,道:“我說,陸爺,你難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嗎?她們的話都得反著聽,她說不想見到你,就是想一直見到你,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這一次,不一樣。”洛延川還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楊真卿隻感覺頭疼得厲害連連搖頭,心想著有什麼不一樣?情侶間吵吵鬧鬧不是很正常的嗎?吵的時候說好了永不相見,可吵完了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如膠似漆的?
可現在兩人都在爭執中,自然看不透這個道理。
再看看洛延川心灰意冷的樣子,不禁再次搖頭,他並不了解挽歌和洛延川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當他昨晚聽到不絕的哭聲時,他就明白,這絕非郎有情妾無意。
可偏偏這一回,他麵前這人像是鐵了心一樣,真的不打算再見公主了。
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可一瞧著洛延川的樣子,就說不出來了。
現在他說再多,對方也聽不進去,索性,也不再說了,等兩人分開幾天,冷靜一下也好,隻希望宴會不要出什麼幺蛾子才好。
正午,寧遠行一行人就停在官道旁休息,順便吃些幹糧。
有一個侍從湊近寧遠行,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食盒,裏麵是寧遠行特意讓客棧的人做的一些糕點,無奈道:“大人,公主說沒有胃口,讓我把吃的拿出來。”
寧遠行坐在大樹下的石塊上,他抬眼看了下那個食盒,又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馬車,淡淡道:“那就扔了。”
“可這裏是最後的幹糧。”侍從有些為難,因為路程不遠,並沒有帶很多吃的,他想了想,說道:“公主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今天又不吃,身上還有傷,隻怕身子會熬不住。”
寧遠行隻是淡淡抬眼瞧了他一下,“你是忘記誰是你的主子了?”
“屬下不敢。”侍從麵色一變,連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