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挽歌一時間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直到坐在馬車上,她還處於懵懂間。
馬車已經離開了官道,駛向一側的支路,也官道不同,支路的地麵不平,馬車壓在上麵,會顛簸得很厲害,挽歌將頭靠在馬車側邊,閉目養神,可因為被顛得跟厲害,頭上都撞了好幾個包,挽歌一臉不悅,不得不把頭撐起來。
這個時候要是有淺憐在的話,她就可以把頭靠在她的肩上,不過,因為寧遠行說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不得不把淺憐留下來。
現在一想,這個決定真的糟透了。
寧遠行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半開玩笑道:“公主不介意的話,臣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不,我很介意。”挽歌幹脆了當的回絕。
“……”寧遠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輕笑一聲,“那公主自便。”
說完,就看著另一側閉目養神去了。
挽歌撇撇嘴,一時間也沒有睡意了,她撩開窗簾,看著馬車外,隻有幾個侍衛跟在周圍,其中也包括了司暮跟司晨,心裏想著他們怎麼會聽寧遠行的話?到底誰才是主子?
放下窗簾,挽歌回過頭看著正在馬車裏麵閉目養神的寧遠行,問道:“我們這是要跟大部隊分開走?”
寧遠行沒回話,好像真的睡著了似的。
挽歌不悅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沒事睡著!”
回答她的還是沉默,挽歌心中疑惑,難道真的睡著了?這麼顛他究竟是怎麼睡著的?
她靠在一邊,滿心不悅,百無聊賴地翻著馬車上的東西,不時又看看窗子外,天還很黑,裏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她縮回馬車,打算睡一會兒,可是外麵馬蹄聲踢踏踢踏地讓她心煩不已。
她睜開眼,呼了口氣,睡不著啊!
無意間看到寧遠行的睡顏,他緊閉著雙眼,睫毛就像小扇子似的。
一個男人長那麼長的睫毛幹什麼?不爽!
挽歌眼睛一轉,探過去,想要扯下一根睫毛,不想,寧遠行卻突然睜開眼,挽歌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麵縮,一副看風景的模樣。
她心裏打著鼓,生怕寧遠行問她剛才在幹什麼,不想,寧遠行卻根本沒有提起。
“公主不問我們為什麼走支路嗎?”
“誒?”挽歌一愣,心思轉移,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有些不明白,他們單獨行動的話,完全沒有南巡的意義了。
“公主可知我們此行的目的?”寧遠行見挽歌一臉不解的模樣,耐心問道。
“不是為了督促運河開鑿一事順帶巡視各地民情嗎?”雖然不知道寧遠行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目的應該都是一致的。
寧遠行淡淡一笑,又問道:“那公主認為我們此行聲勢是否浩大?”
何止是浩大?簡直就是敲鑼打鼓地告訴別人他們要來了,刻意提醒他們快點把自己沒有收拾幹淨的事情統統收拾幹淨一樣,這樣到底能查明個什麼情況?
這樣做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巡視的人倒是能賺不少油水。
挽歌不知道寧遠行是不是也是跟她想的一樣,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動員的人太多了。”
“那公主又是否知道,此次南巡,是聲勢最浩大的一次?”
“嗯?是這樣嗎?我不知道。”挽歌老實回答。
因為跟自己的利益並沒有太大關係,挽歌從來都是選擇忽略的,更何況,以前什麼事都有洛延川幫他準備好,她隻要發布施令就好。
“嗬嗬,你來這裏這麼多年,就沒有想過主動學習這裏的知識文化背景?”寧遠行那個眼神,分明就是把她當文盲看了。
挽歌麵色上有些不好看了,反駁道:“哪有?我還是看了不少書的。”
“哦?公主還會主動看書?字認全了嗎?”這人明顯是在暗指以前她剛來這裏的時候,連字都認不到,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可是有好好的把字全部學會的好吧!
不過,她認不認得到字,管他什麼事?她幹嘛要告訴他?
挽歌突然意識到,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要好的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聊天了?
她臉一僵,冷聲道:“我認不認得全部的字跟丞相沒有關係吧!”
她態度突然轉變,寧遠行怎麼會察覺不到?他淡淡一笑,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
良久,當挽歌以為他是生氣了的時候,他卻淡淡道:“是呢,我跟公主並沒有什麼關係。”
馬車內一時間安靜得令人心驚,挽歌不習慣這樣的氛圍,或者說,不習慣跟寧遠行在同一個空間內,今天白天有淺憐在身邊,她還沒什麼感覺,可現在兩人單獨獨處,這種尷尬敢卻猛然增加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