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行就這麼盯著挽歌看,接著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麵頰,甚至連臉上細細的絨毛都能清楚看見,她好像睡著了,發出微弱的鼾聲。
“真是個傻丫頭。”寧遠行搖頭低笑了一聲,將自己身上的毯子悄悄搭在她身上。
本來寧遠行是見挽歌這麼晚不睡覺,卻跑過去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聊得火熱,有些生氣的,萬一對方是刺客,這夜深人靜的,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打算等她回來的時候好好教訓她的,並旁敲側推地提醒她跟那個小子離遠點,誰知他說了那麼多,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得不對了。
或許是心中不滿吧,就像看她為難的樣子,就順便找了個理由要賴在她車上,順便看她為難的樣子,誰知,她竟然這麼快就妥協了。
難道就因為他一句外麵太冷了?不會吧,這種戲言她也會當真?真傻。
可明明這麼傻的人,他為什麼總是放心不下呢?南巡這一路上,他每一次提心吊膽都跟她有關,而她每一次受傷也跟他有關,看來,他們兩的相遇真是孽緣吧。
當挽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寧遠行已經不見了,在她身邊,是兩層厚厚的毯子。
挽歌揉了揉眼睛,在馬車裏麵睡了一晚上,整個人都僵直了,她走出馬車,外麵的人基本上都起來了,現在侍衛們正在給他們分發食物。
她剛走出馬車,淺憐就走了過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水盆,道:“公主,洗個臉吧。”
“嗯,好。”挽歌拿起水盆裏的濕帕子,水濕溫熱的,不冷不熱,溫度剛好適宜,她洗了臉後,問道:“這個誰是哪兒來的?”據她所了解到的,這裏方圓幾十裏都沒有河流小溪。
淺憐馬上就回答道:“回公主的話,是侍衛連夜趕路到幾十裏以外的地方打的水。”
“這麼遠?”挽歌詫異道,她盯著水盆裏的水,淡淡吩咐道:“傳我的命令,以後在外麵,一切從簡,跑那麼遠打水費時費力,以後就不要再這麼做了。”
“這個……”淺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公主,這個是丞相吩咐的。”
挽歌皺了皺眉,她四處張望,沒看到寧遠行的蹤影,於是問道:“丞相現在在什麼地方?”
淺憐正要開口,就在這個時候,季曄忸忸怩怩地走過來,他手中拿著一張毛毯,遞給挽歌,道:“那個……這個,謝謝公主,毛毯,很暖和。”
“昨晚上睡得還好嗎?”挽歌接過毛毯,遞給淺憐,然後看著季曄問道。
季曄一張本來就髒乎乎的,但是就算是這樣,從他眼底的烏青也能看出,昨晚並沒睡好,他就這樣用火辣辣的眼神盯著挽歌,好像要說什麼似的。
挽歌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就是想跟她探討謝大人是不是好官的事情嗎?但是這些話從一個狂熱的追崇者口中說出來,信度太低了,還是自己親眼見過後,在做決斷為好。
“臉怎麼髒乎乎的,正好這裏有水,順便洗一下吧。”挽歌自覺地轉移了話題。
季曄怎麼會不明白挽歌的意思,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有些不開心,但是自己直視一個平民百姓,怎麼可能勸動一個公主呢?這樣一想,心中又有些悶悶的。
挽歌見他站在那裏不動,眼睛一直盯著盆裏的水,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季曄道:“哦,這個水我用過了,抱歉,剛才沒注意到,我現在就命人給你換一盆。”
挽歌話剛說完,淺憐就在一邊不適時的提醒了一句,“公主,水已經用完了。”
“額,是這樣嗎?”原來隻打了這麼一點水啊,挽歌有些傷腦筋,她看著季曄,有些為難,但是季曄卻走上前一步,將髒乎乎的手伸進水中,道:“沒關係,反正水還幹淨。”
說著,就用水潑在自己的臉上,開始快速的洗起來。
等季曄洗好臉,用帕子把臉擦幹淨抬起來後,挽歌跟淺憐兩個人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挽歌甚至還地痞味十足地吹了聲口哨,“不錯嘛,少年,長得挺水靈的。”
季曄十分淡定地看著挽歌像個流氓一樣的上下打量他,好像已經很習慣別人這樣的眼光了,他也看著挽歌,平靜道:“公主,你可別老牛吃嫩草。”
“誰會老牛吃嫩草啊!誰是牛啊!”挽歌頓時怒了,這個小孩果然一點都不可愛!
季曄偏著個腦袋,十足好奇寶寶模樣,道:“你真的是雅國的甄寧公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