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眼睛是湛藍色的,那是天空的眼色,每次望著他的眼睛,總會想到廣闊的天空,然後愛屋及烏,就會潛意識的將這個人的格調也拉高幾分。
駱伽一般是不跟大祭司打交道的,因為這個人從裏到外都充斥著神棍的氣息,你若是一不留神,或許就被他帶到溝裏去了,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不過,除了玉璽,他現在一時半會還想不出有什麼是跟其等同重要的。
大祭司唇角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平淡道:“除了玉璽,最重要的自然是繼承權。”
“繼承權?”駱伽一聽,皺了下眉,他遲疑地看著大祭司,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真假來,不過,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沒辦法,他隻好又將是視線轉移到邱越身上,想看看他是否看出來什麼,邱越搖搖頭,表示大祭司現在沒有說假話,這下子,連駱伽也迷惑了。
繼承權,這個東西說重要也重要,不重要,也真是不重要,他粗略的想了一下,當前眾皇子公主中,有繼承權的,也有十來個,雖說擁有繼承權的,就有了爭奪皇位的籌碼,不過,那也不過是籌碼之一,曆來奪嫡戰中,繼承權從來不是他們在意的關鍵物。
因為,能登上皇位的,肯定是有繼承權的,可是,並不是又繼承權的,就有奪嫡的籌碼,兵隊,糧草,後援,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這些東西裏,繼承權真是最不起眼的一樣了。可現在大祭司卻告訴他,繼承權跟玉璽是同等重要的,他怎麼可能接受?
大祭司一見駱伽是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對他的話是持有懷疑的,不過也難怪了,對他們這些生來就擁有皇位繼承權,而且還是高位的人,怎麼會理解身為皇子公主,卻連皇位繼承權都沒有的人的心情,所以,他現在很理解。
大祭司呼了一口氣,笑問道:“太子看來還抱有疑點,不妨都說出來吧。”
駱伽的眼睛緊緊鎖在他的身上,像是要將其生吞活剝了一般,道:“不妨大祭司來說說,你為何會認為,繼承權才是這一次奪嫡戰中的關鍵?”
“嗬嗬……會這麼想,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大祭司笑了笑,他話說到一般,又停了一下來,然後看了四周一眼,將視線黏在一根椅子上,就不動了。
駱伽的視線也循著大祭司的視線看過去,見他一直盯著一根椅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對外麵的下人吩咐道:“來人,給大祭司賜座。”
很快,下人就搬了一根椅子過來,請大祭司坐下,等一切弄好後,大祭司還是不說,隻是清咳了一聲,手摸著脖子處,表情有些怪異,眼睛又落到駱伽書桌上的茶壺上。
這一次,邱越走上前去,拿起茶壺,見茶水有些涼了,就走到屋前,吩咐人換了一壺新茶過來,為大祭司沏好茶,然後將茶杯遞給他,“大祭司,請。”
大祭司臉上掛著和煦春風般的笑容,道:“你怎麼知道本祭司口渴了?多謝。”
說著,將茶水一飲而盡,險些將自己的舌頭燙起泡來,大祭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古怪,邱越見狀,唇角微微上翹,隱忍著笑意,道:“大祭司,還渴嗎?要不要再來一杯?”
大祭司撐起勉強的笑容來,僵著脖子點頭,又搖頭,“有心了,現在不用了。”
邱越冷笑一聲,拿走大祭司的杯子,輕放在茶盤中,然後轉到駱伽身後去,負手而立。
駱伽似笑非笑地看著大祭司,問道:“大祭司,你坐也坐了,水也喝了,能談正事了嗎?”
大祭司舌頭火辣辣的疼,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幹笑一聲,道:“太子覺得平寧公主沒有威脅,是因為她背後既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手中又沒有握住兵權,是這樣嗎?”
駱伽挑了下眉,卻沒有反駁,難道不是因為這樣嗎?
可是大祭司卻搖頭,道:“那太子是何以見得,平寧公主沒有世家大族支持的?難道,在你眼中,衛家就是一個擺設不成?在這一次奪嫡戰中,他們可一句話還沒說呢。”
“那大祭司是想說,平寧跟衛家暗中有聯係咯?”駱伽不以為然地敲打著桌麵。
大祭司點頭,“畢竟平寧公主還是衛家長子衛青賢的結發妻子,他們有來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是?也不能說是暗中聯係。”
駱伽揚眉,道:“可大祭司知不知道?衛家都咬死平寧是害死衛青賢的凶手,雖然沒有證據,可依然對她恨之入骨,這樣一來,他們又怎麼可能將平寧扶持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