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從貴妃榻上噌的起身,臉色瞬間蒼白,“死了沒有?”

泥融唬了一跳,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回過神後,道:“姑娘怎麼了?”

顏十七甩甩頭,“太子妃死了沒有?”

泥融搖搖頭,“這個奴婢不知,但據說那個側夫人死的很慘。如今,但凡聽聞此事的,都對自家的庶女管教的很是嚴厲。老夫人那邊,便打著咱家太太忙不過來的旗號,便想著把十八小姐和五少接到身邊親自看管。姑娘,你去哪兒?”

顏十七已經大步跨出了屋子。

泥融連忙追了上去,“姑娘別擔心!太太是不會答應的。”

顏十七腳步一頓,“為何不答應?”

泥融踉蹌了一下,“啊?這種事是不可能答應的,有嫡母在,卻讓別人來管教庶子庶女,這是在打太太的臉啊!”

顏十七抬腳前行,“來人被安頓在哪裏?”

泥融道:“走了!說是住在族裏,人昨天就到了,今天才露麵。”

顏十七忍不住的翹了嘴角。

顏家是莒州望族,前後已經曆經兩朝。但他們這一支,卻在四十多年前,因為她那好祖父而脫離了出來。

所以,雖然同根同宗,又同在莒州,但關係卻是極為淺淡的。

如今就算顏如鬆出了事,本家那邊卻也是不管不問的。

沒想到,時間過去了四十年,京城顏跟本家卻又親厚了起來,仿佛當年鬧出的勢如水火的不愉快不過是夢一場,這樣的轉變,任誰聽了都免不了唏噓吧!

顏十七一陣風似的刮進了隱逸院。

正屋那邊傳來了嚶嚶的哭泣聲。

顏十七毫不遲疑的掀簾進去,急急的喊,“娘親——”

高氏脊背挺直的端坐在主位上,離她兩米開外的地麵上跪著一個穿碧綠色褙子的婦人。

顏十七鬆了口氣,哭的不是高氏就好。

高氏衝著顏十七伸過手去,“這怎麼就過來了?不是讓你午睡的嘛!”

顏十七握著高氏的手坐到了她旁邊,“想來娘親這邊睡!”

“來就來吧!走的那麼快幹嗎?瞧!這都出汗了!”高氏邊說著邊掏出帕子為顏十七拭汗。

顏十七咧嘴笑,鼻子裏卻是酸酸的。

她一直都知道高氏對她是愛極的,以前也都習以為常,隻是自打這次昏睡醒來後,她對著滿滿的母愛,就有了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仿佛,曾經離她那麼遙遠,如今突然拉近了,有種突兀的難以置信,卻又饑渴的享受著。

眼前的人是她的娘親啊!就連擦汗的手都是這般的溫柔。

“十七小姐大好,妾身真替太太高興呢!”哭泣聲止了,話語中帶著鼻音,卻也難掩那如鶯啼般的千嬌百媚。

顏十七循聲看去,範姨娘正一臉的梨花帶雨。

都說姨娘個個都是美豔的。眼前的姨娘卻隻能算是清麗,論起美來,根本比不上高氏。

高氏美則美矣,卻因為那通身的傲氣,給人難以親近之感。

相比較而言,範姨娘從骨子裏透著柔媚,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流轉中波光盈盈,盡顯萬種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