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冷笑,“老爺既然誇我眼界高,那我就表個態,這件事,我認為不妥。原因有二,第一,老夫人不是他們的親祖母;第二,京城是繁華之地,想要一個人變壞太容易了。我言盡於此,老爺執意送他們走,我也絕不會攔著。畢竟,那是老爺的子女,我管多管少,都是錯。”
顏秉正挑眉,“那也是你的子女!你是他們的嫡母!”
高氏抬頭,突兀的給了他一個笑,“我這個嫡母說不讓他們去京城,他們會不去嗎?藤蘿院那邊能答應,還是老爺能答應?”
顏秉正眉頭打結,“京城那邊都已經來人了!”
高氏冷哼,“相信隻要老爺站在我這邊,京城那邊的意思就翻不起浪來。老爺,肯嗎?”
顏秉正道:“老夫人能有此決定,肯定是經過老爺子同意的。”
搬出長輩,不肯違逆,也就標榜出了小心。
高氏將手中的針線收了,起身,“天色不早了,跟十七說好了,明日帶她出去逛逛呢。老爺早點兒回藤蘿院歇了吧!除了有關十七的,老爺對其他任何人做出的決斷,我都會順了老爺的意的。”
麵對這赤果果的趕人,顏秉正一甩袖子,灰頭土臉的出了隱逸院,卻也沒有去藤蘿院,而是徑直去了外院的書房。
喬嬤嬤搖頭歎息的進了主屋,“主子這是何必呢?”
高氏坐在梳妝台前,任晚晴為其鬆散了滿頭的烏發,“你也別勸了。總歸以後,我斷不會再委屈自己就是。”
第二天,高氏慣常的醒來。天剛剛放亮,她已經開始處理府中的大小事了。
及至早餐後,範姨娘帶著一雙兒女來請安,高氏才想起顏十七來。“怎麼睡晚了?幽草你去看看!”
幽草是走著去的槿華院,卻是跑著回來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給高氏回話道:“太太——出事了——”
高氏噌的站了起來,“十七怎麼了?”
幽草將身後的泥融拽了出來,“你來說!”
泥融臉色漲紅,也是呼呼的喘著氣,“姑娘去府衙了!”
高氏提著的那口氣就鬆了下來,在她看來,隻要不是要人命的病災,應該都不是什麼大事。“怎麼不早說?”
兩個丫鬟已經緩過氣來,幽草道:“奴婢去的時候,泥融正被綁在椅子上,嘴裏還塞著帕子。奴婢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姑娘出事了。給泥融鬆綁後才知道,是姑娘親自給綁上的。”
高氏哭笑不得,“她這還長本事了!是怕你來我這兒告密嗎?”
泥融道:“姑娘帶走了沙暖,沙暖是個機靈的——”
高氏挑眉,“那個肯定比你憨實,好拐,所以才把你綁在了家裏。”
“母親,十七姐姐不會闖禍吧?”顏十八見縫插針的湊上來。
高氏斜了她一眼,這才記起範姨娘在,便淡淡的道:“十七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範姨娘便帶著一雙兒女離去,擔憂堆積在臉上,卻忘了掩藏翹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