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攜著顏十七給胡宗友施禮。

胡宗友擺了擺手,“勿須多禮!兩位昨日智鬥歹人,實為我莒州民眾的楷模。”

開門見山,果然是為小白而來。

高氏謙虛道:“大人謬讚了!莒州文化源遠流長,受其熏陶,人人心中都是有正義感的。我等隻是做了分內之事!”

胡宗友端起茶杯,掀了掀杯蓋,卻又放回到了桌上。“光有正義感還不行,還得有識破歹人的慧眼啊!”

目光掃過顏十七。

顏秉正笑笑,“小女這次純粹是歪打正著!她之前是什麼樣子,想必大人也有所耳聞。”

顏十七不說話,藏拙也是一種保護色。

胡宗友道:“顏院長過謙了!那孩子怎麼樣了?有沒有說起什麼?”

顏十七這才答話道:“孩子嚇壞了!畢竟還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我把人帶過來了,大人想知道什麼,就當麵問吧!小白!”

泥融便陪同小白走了進來。

除了高氏已經見過了,顏秉正和胡宗友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紮著朝天髻穿著粉嫩衣裙的小女娃,五官精致俊美的實在是不像話。

“怎麼是個女娃娃?”胡宗友難掩驚訝道。

顏十七笑笑,“許是那倆賊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將其打扮成男童。丫鬟為其洗澡的時候,才發現是女童的。”

胡宗友正了正神色,將顏十七之前問過的問題,又問了小白一遍。

小白眨巴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給出的答案跟之前差不多。

胡宗友聽的眉頭打結,“這擄你的壞人,除了這兩個,你可曾見過別人?”

小白茫然的搖頭,“一直都是他們兩個!”

顏秉正道:“想來賊人若真有同夥,也不是當著孩子的麵接頭的。”

胡宗友便搖著頭歎息,“這孩子雖然生得好,卻不是個機靈的。案子難辦了!”

問來問去,也的確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顏十七掀了掀眼皮,“大人,對那倆人的審訊不順利嗎?”

胡宗友重重的歎氣,“那倆人昨夜死在了牢中,像是服了毒。”

如同響雷轟炸頭頂,顏十七和高氏直接石化。

她們是當事人,明白那一男一女有多狡詐。

可就是那樣的人,卻服毒死了,想想都覺得汗毛倒豎。

胡宗友起身,清了清嗓子,“本官先告辭了!希望這個孩子隻是被擄的普通孩子。”

顏秉正送了出去。

顏十七扭頭看向小白,小小人兒正低著頭,摳著自己的手指頭。就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高氏歎了口氣,“希望事情到此為止吧!反正要買丫鬟進來,就讓小白暫且在你院子裏伺候吧!讓沙暖和泥融好好帶一下。”

小白這才抬頭,衝著高氏綻放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太太放心!小白會好好學的!”

高氏剛剛聚攏在心頭的陰鬱瞬間消散殆盡,還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小白的頭。

顏十七在心裏感歎,果然美色無敵啊!

母女倆聯手出了前廳,正好碰到了顏如鬆從外麵匆匆進來。

陽光灑在他白皙的臉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

幾個丫鬟見了,都是忍不住的臉紅。

顏十七咧嘴笑著迎上去,“哥哥,你怎麼才回來呀?身子要不要緊?”

顏如鬆看著顏十七瘦削的小臉,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當然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瘦下來的顏十七越看越俏麗。

好在這無邪的笑容還跟從前一樣明媚,讓人覺得輕快和安寧。

顏如鬆也露出溫和的笑容,“身子不礙事!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兒事,就耽誤了。”

高氏拉了臉,“送出城就可以了,還得送出五十裏不成?”

果然一牽扯到藤蘿院那邊,高氏的麵色就不好看。

顏十七連忙打趣道:“哥哥怎麼可能送出那麼遠?肯定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呢!莫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顏如鬆垮了笑容,對於高氏拉黑的臉色也是頗為無奈。知道顏十七這是在為他解圍,忙道:“城外聚集了很多的災民——”

高氏麵色緩和,但嘴上仍是不饒人,“災民在城外聚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在那裏耽擱做什麼?又不能施粥?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明年的春闈你就那麼有把握?”

顏如鬆道:“是很多人病了,還有一個人就倒在兒子的馬前。兒子怕出人命,就帶他去看了大夫,並把身上的銀子留下了。母親放心!兒子從今後一定好好讀書,定不會辜負母親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