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極生悲,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鞭子。

那人捂著臉尖叫,“你竟然打我!我可是舉子,在公堂上都可以不下跪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我從馬上滾下來!”

顏十七冷笑,抬手又是一鞭子,居高臨下道:“枉讀聖賢書!不打你打誰?說!是誰指使你在這裏聚眾鬧事的!”

慘叫聲高過前一次,“你個不要臉的賤(jian)人!明明是你勾(gou)引了楊登齊,到頭來反而倒打一耙——”

“你閉嘴!”顏如鬆憤怒的大喊。

隻是沒等他近到那人身前,鞭子不偏不倚的又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顏如鬆緊急止步,愣愣的看向顏十七。

顏十七的唇角掛著嗜血的冷笑,“拿舉人身份壓我,若非浪得虛名,怎會滿嘴的汙糞?”

那人直接倒仰在地,手指著顏十七,卻是出氣多,進氣少。

顏十七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掃過目瞪口呆的眾人,冷聲道:“你們聚集在這裏做什麼?就因為你們是寒門學子,就可以聚眾鬧事了嗎?誰給你們寒門學子的特權?”

“顏如鬆殺了楊登齊,我們要為其討回公道——”聲音越說越小。

顏十七怒目圓睜,“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哥哥殺了楊登齊?誰是目擊證人,站出來!”

短暫的沉默。

地上那個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昨日,有人看到顏如鬆和楊登齊在大街上碰麵,晚上回去後楊登齊就死了,顏如鬆就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躺在地上裝死,自認為離著鞭子就遠了。

“讓開!”顏十七嗬斥眾人,上前,鞭子又穩穩的落在那人身上。

“你——你——”那人手指著顏十七,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十七——”顏如鬆上前,拽住馬韁繩。

顏十七看他一眼,“哥哥身為解元,為何任憑一群舉子欺負到你頭上?你若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談何來保護十七?”

顏如鬆垂首,黯然道:“他死了——”

顏十七咬唇,“他死了,哥哥內疚嗎?他欺負了十七,打了哥哥,還把哥哥告進了大牢,哥哥還要對他惺惺相惜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顏如鬆猛的抬頭。

顏十七又看向眾人,“就因為我哥哥跟那楊登齊有過節,楊登齊身死,我哥哥就得背上最大的嫌疑嗎?若是有賊人捅了你們一刀,你們非但不能將其扭送衙門繩之以法,還得護其一生平安富貴嗎?否則,一旦賊人身死,就是你們報複殺人,是不是?”

地上的人掙紮著往上起,“你強詞奪理——”

顏十七冷笑,“是你們理虧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舉子,大順朝的舉子莫非隻懂得做文章,並不懂得律法嗎?”

一眾人麵紅耳赤,卻沒有人敢出聲。

理不理虧是一方麵,顏十七手中的馬鞭可不是拿在手裏好看的。

顏十七繼續道:“說你們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還不承認。現在是什麼境況?莒州瘟疫爆發,人人自危。人群更是越分散越好,你們呢?偏要在這裏聚眾鬧事,是嫌瘟疫傳播的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