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顏秉正這人,除了抬了房姨娘回來,其他各方麵都還是不錯的。
對她,也算是有諸多顧及的。
隻是,這些年來,卻是她對他忽視良多。
想到他染上瘟疫的可能,心裏也不由得揪緊。
怨他恨他,卻終歸還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月卯微微驚詫,“怎麼?你們沒收到信?顏院長是昨日病發的,師傅親自去診的脈,的確是瘟疫。”
高氏絞著手,在廳堂裏來回踱步,“不是在書院裏看顧學子嗎?怎麼就染上瘟疫了呢?”
顏十七已經恢複神色,歎口氣道:“恐怕書院裏的學子都已經遣散了,現在的莒州書院,應該暫時改為收留災民的場所了吧!”
在她的認知裏,他爹顏秉正除了才學拔尖之外,就是一個老好人。
心腸最是軟,別人說上兩句好話,估計就能被哄得團團轉。這一點兒,範姨娘掌握的很好。
心軟的人往往又同情心泛濫,麵對著莒州瘟疫,身為莒州學子表率的顏院長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呢?
月卯這才重重的看了顏十七一眼。
高氏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得去看看!”
“十七陪娘親去!”顏十七連忙附和。
“不行!”高氏想也不想的脫口拒絕。
顏十七撅了小嘴,“娘親!父親病了,做女兒的就算不在身邊侍疾,最起碼得去探視一下吧!否則,豈不被人恥笑十七是不孝之人?”說著,掃了月卯一眼。
高氏道:“不行就是不行!這可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瘟疫,你懂不懂?一旦染上,說不準會丟命的。”
“娘親!”顏十七上去搖晃高氏的胳膊,“十七不怕!前幾天到城裏走了一圈,不也沒事嗎?”
高氏道:“那能一樣嗎?那次你出去,接觸的可不是真正的病人。”
顏十七道:“都一樣的!娘親看看月卯姑娘,年齡比我還小呢!天天跟病人打交道,不也沒事嗎?在十七看來,疾病這種東西,跟人一樣,都是欺軟的怕硬的。咱隻要拿出強硬的姿態,相信會不戰而屈人之兵的。”
縱使此刻形勢嚴峻,高氏還是被氣笑了,“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顏十七抿唇,“生病的那個可是十七的親爹,不是陌生的路人。十七若不去看一眼,會一輩子寢食難安的。十七就遠遠的看一眼,還不行嗎?”
月卯插話道:“其實,瘟疫也沒有那麼可怕。尤其是這次的瘟疫,因為師傅早有準備,無論是避瘟的方子,還是治瘟的方子,都很有效的。”
高氏看著眼前可憐巴巴的小臉,那雙澄澈的眼眸如同撒嬌的貓般帶著讓人心軟的祈求。“好吧!但是,有一點兒,出了這個大門,你一切行動都必須聽我的!”
心念一轉,她也是想的明白了,若是不同意,這丫頭背著她偷跑出去,恐怕更麻煩,還不如拘在眼前呢!
顏十七得了赦令,點頭如搗蒜。還不忘向月卯投去感激的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