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佩服的看著她家娘親,就這麼輕悄悄的將話題轉移了出去。

顏如鬆道:“時間上雖然倉促了些,但兒子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無非就是多帶點兒書。”

顏秉正呷了口茶,“跟著趙大人走,你願意?”

顏如鬆用力點頭,“這次治瘟,兒子與趙大人也有過幾次接觸,他的學識和見解都令兒子非常佩服。此次進京,若能同行,兒子定然會受益匪淺的。”

顏秉正的目光就落在了顏十七的身上,“這就是你接住趙大人拋出的這個彩頭的原因?”

顏十七收起嬉皮,正襟危坐,“對啊!哥哥說趙大人是少年探花啊!那麼他臨場的經驗肯定豐富。他主動要求帶著哥哥,也有提攜之意,那咱們何樂而不為呢?父親,莫不是想推了不成?”

顏秉正歎口氣,“這當然是好事了!原本鬆兒也是早該入京城備考了,沒想到事情一出接著一出,愣是給耽誤到了現在。”

顏十七道:“那父親趕緊去準備吧!哥哥此次進京,有趙大人提攜是不夠的,父親那些個門生也都得拜訪一下才好。這樣以來,哥哥臨場,勝算就會更大一些。”

顏秉正詫異的看著顏十七,“你倒是懂的不少!”

顏十七嘻嘻笑,一下子又露出了本性,“娘親整天在十七耳邊念叨,聽得多了,自然能入心一些。”

顏秉正看著她憨態可掬的樣子,愣是板不起臉來,“你哥哥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你的事情也不能含糊。”

高氏道:“老爺放心!十七今天的所為,妾身是定然要好好管教和懲罰的!”

顏十七忙不迭的點頭,“嗯!聽完娘親的教訓,十七就去跪祠堂!”

顏秉正失笑,“敢情,你這跪祠堂還跪上癮了?”

顏十七皺了小臉,“哪能啊!十七這是甘願受罰!”

顏如鬆道:“祠堂那麼冷,十七的身子骨又弱,若是進去跪上半個時辰,估計就會凍病的。”

顏秉正蹙眉,“夕娘就別罰她跪祠堂了,讓她抄女戒吧!”

高氏應聲。

顏秉正這才帶著顏如鬆去了外書房。

高氏同著顏十七送到屋門口,見兩人消失在院子裏,顏十七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高氏好笑的看著她,“你父親有那麼可怕?”

顏十七搖搖頭,“十七最怕的是娘親!”

高氏拉著她的手到暖炕上坐了,虎著臉,“小沒良心的!我是凶你了,還是揍你了?”

顏十七幹脆把頭靠在高氏的肩膀上,“因為在乎,所以會怕!怕十七做錯了事情,娘親會生氣,會失望。”

高氏的眼中泛起水霧,抬手撫摸著她的秀發,“傻丫頭!娘親不會罰你,你今天做的很好。”

“呀!”顏十七挺直了身板,一臉興奮的看向高氏,“真的嗎?娘親不怪十七強出風頭嗎?”

高氏微笑著點頭,“過去的十七年,娘親雖然拘著你外出,但卻從來沒有拿什麼閨範要求過你。那個時候,娘親隻希望我兒能夠快快樂樂的長大。娘親從前是真的沒有打算讓你嫁人的!因為你的心智不全,擔心無論怎樣好的人家,都有可能怠慢了娘的十七。”

顏十七往高氏身上蹭,“娘親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娘親!”

高氏拍怕她的小手,“如今,你好了,能夠保護自己了,娘在旁邊看著,隻有驕傲和欣慰。至於別人怎麼想,就隨便他們羨慕或嫉妒吧!”

顏十七失笑,“娘親這境界,也是無人能及了!”

高氏道:“好了!咱來說說你今日賺到的彩頭,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對於顏十七剛才附和著顏秉正的說法,她是不信的。

她相信她的十七,對於那些流於表麵的東西,根本是看不上眼的。她做一件事,必然有什麼深意。

顏十七吐了下舌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娘親!原來娘跟爹最大的不同,就是娘心細如發體察入微啊!”

高氏輕戳她的額頭,“少灌迷魂湯!”

顏十七一本正經的道:“娘親有沒有覺得那趙翀好像是屬狐狸的?而且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高氏忍俊不禁,“人家給了你這麼大的便利,你還在背後編排人家。”

揮了揮手,示意伺候的丫鬟都下去,隻留喬嬤嬤從旁伺候。

顏十七纖眉打結,“就是因為太便利了,才會讓人心裏打鼓啊!娘親想啊,他為何拋出這樣的彩頭?”

高氏好笑的看著她,“你說為什麼?”

顏十七道:“因為這彩頭對咱們有足夠的吸引力啊!就好像明知道咱們瞌睡了,適時的遞了個枕頭來。”

高氏道:“這樣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