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緊挨著高氏,本著能不開口就少說話的原則,盡量往後縮。
李寅銳麵無表情的道:“我就開門見山,不廢話了。我們錦衣衛得到消息,說今日悲憫寺會有殺戮。卻沒想到會是兩撥人,以至於伏擊錯了對象,差點兒錯過了真正的目標。”
高氏道:“既然得到了消息,錦衣衛不該早作埋伏嗎?”
趙翀道:“實話說,我們起初以為,他們的目標是我。而要想引得殺手動手,那就必須撤去我周邊的防衛,以免引起殺手的警覺。”
李寅銳看了一眼趙翀,“我的人一直都在寺外,等著趙大人的信號。等不下去了,才進的寺。沒想到最先遇上的卻是伏擊十七小姐的那撥人。”
趙翀挑眉,“李大人還是回去好好查查信息來源吧!”
李寅銳冷哼一聲,“趙大人不用反複強調,此事下官自然會徹查的。聽說兩撥人,十七小姐都經曆了。”
顏十七癟嘴,“是啊!誰讓我倒黴呢!”
李寅銳道:“據十七小姐的丫鬟說,十七小姐懷疑第一撥人是顏府的人,可有什麼證據嗎?”
顏十七道:“我能說我就是憑直覺嗎?尋找證據這種事,不該是李大人該幹的嗎?”
李寅銳一噎,“話怎麼可以亂說!”
趙翀道:“她這麼說,也沒錯!”
李寅銳就將唇抿成了一條線,“十七小姐可考慮清楚了,此事若是懷疑到顏府頭上,錦衣衛是可以進到顏家去的。”
顏十七道:“那可就太好了!我這正擔心我外祖父出馬,顏府那邊也不一定配合呢!現在有錦衣衛出麵,相信定能還我一個公道了。那些個歹人還有活著的吧?李大人可要好好審,仔細審呢!這件事,我定會求著外祖父去皇上那裏討個說法的。”
李寅銳這才拿正眼瞧過來,可惜被高氏擋著,愣是看不清顏十七臉上的表情。
“十七小姐就不怕顏府一旦有個什麼,會累及到令兄和你的名聲嗎?”
顏十七道:“跟命相比,名聲又算得了什麼?剛剛若非我的丫鬟拚命相護,我已死在了歹人的箭下。死後留下的那所謂的名聲,李大人會記住嗎?還是滿京城的人會為我歌功頌德?”
李寅銳便沒有話說了。
沒感覺這丫頭多麼的伶牙俐齒,但她說出的話,就是能讓人噎死,再也接不上茬。
高氏道:“李大人一再的為顏府說話,莫非是跟顏侍郎還有什麼過硬的交情嗎?”
李寅銳道:“顏四太太多慮了,我李寅銳在這進城,最不喜的就是與人結交了。顏四太太若是不相信,可以四處打聽一下。”
高氏道:“既如此,那李大人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李寅銳噌的起身,“好!本官知道該怎麼做了。本官還有事,這就告辭。”說著,也不等眾人施禮,大步離去。
他總算知道了,顏十七那噎死人不償命的性子究竟來自何處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關山月愣愣的道:“這是帶兵時間長了,變的有些古板不近人情了嗎?我那侄兒該不會也變成這樣了吧!”
李寅銳走了,趙翀也就不能多呆下去了。
緩緩的站起身來,開口道:“十七小姐遇襲的時候,我已經聽報曉說過了。那個小和尚會找到的!”
他這一起身,諸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顏十七癟嘴,“寺裏的和尚那麼多,怎麼找?關鍵的,你怎麼確定那小和尚就一定是這悲憫寺裏的呢?”
高氏看了顏十七一眼,“槿兒,對大人說話,不許無禮!”
顏十七吐了吐舌頭,嘟了小嘴,“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趙翀道:“無妨的!她的就事論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寺裏的僧眾天天的生活在一切,對於生麵孔必定會多有留意的。他們對於僧人的注意,應該比對於香客,要密切的多。當然,十七小姐的擔憂也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