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看到趙翀這般萬念俱灰的樣子,她才恍然,自己從前真的是想錯了。
就算有了妻族的助力,卻失去了本身的鬥誌,真的就能在仕途上走遠了嗎?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至此,溫氏是真的悔青了腸子了。
侍郎府不遠,坐馬車也就兩刻鍾。
府邸也不大,隻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附帶一個小花園。
趙翀歇在了前院。
溫氏一進院子,就聽到了趙翀刺耳的咳嗽聲。
一顆心隨之下沉。
溫氏直奔屋子而來,斜裏卻衝出一個人來,擋住了去路。
“沈銓,你這是做什麼?”溫氏眉毛挑的老高。
沈銓回望了屋門一眼,“夫人,屬下這也是沒有辦法。主子交代過,誰都不見。”
“我是他親娘!”溫氏沉聲道。
沈銓道:“主子隻是怕把病氣過給了夫人!”
“讓開!”溫氏拉了臉,厲喝。
沈銓歎口氣,退到一邊,衝著屋內喊:“主子,夫人來看你了!”
未等著溫氏走近,屋門咿呀一聲從裏麵開了。
雲逐走了出來,轉身掩上門,才步下了門口的台階,“夫人!爺說讓夫人請回吧!”
溫氏一臉的鐵青,“他不見我?”
雲逐道:“爺說了,若是把病氣過給了夫人,那他就是天大的不孝。”
“你們這些個下人,都反了還是怎麼的?”溫氏氣道,“都滾開!讓他親口跟我說。”
“母親請回吧!”趙翀嘶啞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出,緊跟著是一陣咳嗽。
“翀兒------”溫氏哽咽道,“你這是怎麼了啊?你把門打開!我自己的兒子,怕什麼病氣?”
趙翀道:“母親不止是我一個人的!若真的從這兒帶了病氣回去,一旦傳給祖母,又該如何是好?還有嫂子正有孕在身,這個時候也是嬌貴的很吧!母親是哥哥的繼母,更不能落人話柄吧?”
溫氏的臉上便現出了痛楚。
兒子的話,是句句在捅她的心窩子啊!
作為兒媳婦,她當然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
作為繼室,這些年來,也是一直處處以繼子為上,什麼都得為其考慮在前,生怕被人詬病了去。
趙翀咳嗽了一陣後,繼續道:“母親不用擔心兒子的身體。兒子一向體健,調養兩天就沒事了。年,肯定會回去過的。”
溫氏道:“那我把早鶯留下服侍吧!否則我不放心!”
趙翀道:“兒子一向不喜女子服侍,母親還是帶回去吧。到了忙年的時候,母親身邊離了誰都不行。”
溫氏紅了眼圈道:“我這也想通了。你若是非帝師的外甥女不娶,我就給你求去。但前提是,你得先把身子養好了。也不想想,誰願意嫁給一個病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