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千兩(1 / 2)

織金忍不住道:“皮嬤嬤告到勖嬤嬤那兒, 勖嬤嬤說一碼歸一碼, 還是做主讓琵琶嫁了寶船。”

綴銀暗笑, 琵琶活該, 你不是自恃長得好看, 成天臭美麼, 合該你嫁個醜陋郎君:“那他們老皮家還能回京麼?”

“還回什麼京呢?老老實實在趙州窩著吧, 門都不準出,隻能留在這兒看宅子!看到老看到死!”豐年家的帶出一股得意的狠勁兒。

繡玉道:“我早上去領飯的時候,看見瘸六兒來咱們院兒了, 聽小豆兒說,是來向冰璣姐姐求親來的。”

“噗——”綴銀娘倆笑噴了。

綴銀覺得這件事是近幾年最讓人開心的事兒了,簡直比自己一家子回京還值得開心, 一開心, 自己那些不安分的小細胞就活躍起來了:“快講講,瘸六兒當時什麼樣子?”

繡玉年紀小, 又活潑, 還不懂得害臊。於是便斜著眼兒, 歪著嘴兒, 瘸著腿兒, 惟妙惟肖地模仿起瘸六兒的樣子來:“冰璣, 俺想和你好!俺想和你好!”

娘三個笑得快背過氣兒去了。

織金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她一點兒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笑。

綴銀笑著笑著,看到角落裏坐著的姐姐:“姐姐, 那冰璣究竟為何得罪姑娘了, 落得這麼慘的下場。”

“姑娘是照章辦事,並不是要剪除誰。”織金道。

豐年家的撇撇嘴:“你一個身邊服侍的,還不如我這個守門的婆子打聽的多呢。”

“娘,是怎麼回事?”綴銀忙問。

“是那冰璣自己憋不住事兒,早先她曾說過,偷喝了姑娘的茶,姑娘當時便有些惱,罰她自去燒水沏茶。想來,就是為的這件事。”豐年家的道。

綴銀吐吐舌頭,對織金道:“姐姐,你偷喝過姑娘的茶麼?”

“是自己的,便接著,不是自己的,莫惦記。”織金道。

織金口上說著,心中卻明白,姑娘並非小家子氣的人,此番定不是為著這不值一提的小事,最近幾日全府都在清理各種事務,好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也翻出來一並處理了,就像一次臨行前的大掃除,把所有的物件都擺出來查看,塵的擦,髒的洗,壞的扔……

豐年家的卻趁機教育起另外兩個女兒來:“你們大姐姐走到今日談何容易,還不是走一步看三步……”

織金耳朵裏聽著娘的話,心緒卻慢慢飛回了昨日……

昨日後晌,姑娘罕見地讓四個大丫頭一齊在屋裏伺候。

幾個丫頭想著必是有什麼大事情,還穿上了見客時才穿的整齊劃一的衣裳。

姑娘卻令四個人去那屏風後麵聽著,不吩咐不可出來。

織金便同其他三個一齊躲在大大的蘇繡屏風後頭,心裏按捺不住好奇,與其他三人對視:小笛兒看不出什麼表情;描紅抿著嘴唇,似也在思索緣故;染碧則用口型詢問自己:“這是唱的哪一出兒?”

織金搖搖頭,隻有豎耳朵聽著屏風外麵的動向。

“小的葫蘆兒,謝姑娘的恩。”

幾個人不動聲色,靜靜聽著。

姑娘:“起來吧,你現在的身份,不必自稱‘小的’,也不必再跪了。”

“是,姑娘。葫蘆兒現下已是自由身,可去闖蕩天下了。”

“若說闖蕩天下,你跟著老爺出門經商,見的世麵還少麼?”

“老爺一直待小的不薄,小的知恩必報。”葫蘆兒開始明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