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彩帶著笑笑回了自己院子, 還噘著嘴:“三嬸兒明明說今兒帶著孩子們趕集去的, 偏偏沒去, 讓她們家一鬧, 我腦仁兒都疼, 簡直丟死人了!”
笑笑拉拉她的手臂:“我看你倒能拿住她們的。”
“那幾個小孩子都被我打怕了。”瑞彩看看笑笑, 臉上有些擔憂:“你家裏定然不是這樣的, 今兒讓你見笑了。”
“咱們倆還說什麼笑不笑話的,”笑笑麵上也不好說什麼,心道:我以為你們家的長輩兒都該是魏伯母那樣的呢。那日見到的魏伯母, 很是大方得體。
“她去年才來的京裏,什麼規矩都不懂。”瑞彩比劃了三個指頭,意指她三嬸, “我爹早便說接他們三房出來, 她偏舍不得那些田地,我們和二房不種的地都給她種著, 她還想守著老家二十畝地當地主呢!這些年過年, 見兩個妯娌穿的用的都愈發講究了, 才動了來京的心思。我爹說給他們先賃一處房子, 他們又嫌租金貴, 隻說願意伺候老太太, 厚著臉皮跟我們擠在一起住。這下子租金也省了,吃穿也省了,堂弟上學的學費也從祖母那裏出了, 老家的地他們還收著租子, 我娘懶得跟他們計較這些小錢兒罷了。”瑞彩沒好意思說,自家這些年置了多少田地,光一個小莊子就五百畝呢……
笑笑連笑都懶得笑了,魏家三房的人真是不開眼,瑞彩父親的產業能在京都被稱作‘熟絲魏家’,那就是做到了北方柞蠶熟絲業的老大!三房現在就膈應著人,以後還能指望大房給他們什麼好處。老太太一個鄉下農婦,能有多少私產嫁妝,手裏那幾個錢還不是大兒子孝敬的,他們三房等於是靠大房養著呢,不懂得俯首帖耳也就罷了,還在那裏以主人自居,和主母平起平坐,跟大房的姑娘搶東西,哎,連農民的狡猾都學不來。
“她什麼都不懂,哪裏知道絲綢唐家呢,”瑞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剛才還跟我打聽你有幾個弟弟妹妹呢。”
“打聽這個做什麼?”
“給她的萍姐兒和圓哥兒說親啊。”瑞彩歎口氣,“井底之蛙。”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兒,“都丟死人了!瑛園,你沒有惱了吧。”
笑笑倒不以為然:“反正我也沒弟弟妹妹。”
瑞彩拉拉笑笑的袖子,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又吩咐丫頭們:“把唐姑娘帶來的四季禮盒收到太太房裏,從裏麵揀軟和的點心單給老太太包一些,那幾籃子鮮果子各揀出幾樣來給二房和三房送去,”丫頭應聲去了,瑞彩又親自吩咐素芫:“那芙蓉妝的潞綢就直接給了二房兩位姑娘,那匹蜀錦我替老太太收著,她的衣裳都是我經手的,青蓮色妝花緞子給太太,那果綠的紗給萍姐兒裁一條披帛、一條裙子,剩下的收進庫裏。”
笑笑看瑞彩理起家來竟是頭頭是道,可見魏太太沒少在女兒身上下功夫。
瑞彩看看桌上的大紅色錦帶花描金盒子,甜甜一笑:“這是單給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