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二來了(1 / 2)

溫至翀教授啟動了滿血讚美模式——

滿天星和玫瑰首先被讚美了, 梅子茶和杯子一起被讚美了, 院子的布局被讚美了, 瑞彩的裙子被讚美了, 西子的發型被讚美了, 溫西岫的麵癱被讚美了……連笑笑用的一塊小格子手帕也被深深讚美了。

——“難得, 用井字格的花紋做成帕子, 瑛園總與旁人不同。”溫至翀說了很多很多話,但聲音依然圓潤清亮。

一番話引得西子也看過來,將那白底兒上打著細細綠格子的帕子細看:“這竟是織的格子?我還以為是繡的呢。你家從哪裏買來這樣古怪的布?”

古怪?別這麼直白好不?學學人家翀教授。

笑笑道:“我們家還用買布?”

瑞彩道:“可不, 她們家就是織布的。”

——幾個年輕人圍坐在院子裏的八仙桌旁,那些瓶插的滿天星大多被撤下去,隻留下了一瓶——幾枝雪白玫瑰與絨騰騰的天藍色滿天星——方才, 溫至翀點名讓每個人說出自己最喜歡的一瓶花, 最終,溫西岫也被迫指了一瓶出來, 又被教授起哄讓說理由, 隻得說了一句:“幹淨。”

最終, 這瓶‘幹淨’的插花幸運地被教授留在了桌麵上, 理由是與桃花般的美人們相得益彰。——溫至翀說出這些話來, 女孩子們誰也不覺得唐突——能把登徒子的語言彬彬有禮地表達出來, 這也是本事。

幾人正聊著,便有個丫頭進院來稟報:“姑娘,二爺來了。”

西子淡笑:“哦?今兒倒是早, 這麼快就從江家回來了。”

笑笑抿了一口茶, 溫老二也來了,這是要湊齊小矮人卡片的節奏麼……一想到剛才在花房被大花匠父子錯認作溫老二的丫頭,就不覺睜大了眼睛,準備好好看一看自己的‘主子’。

眾目睽睽之下,一位身著洋蓮紫紗氅的男子隆重登場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麵貌與溫西岫有六七分像,隻是五官棱角更為柔和一些,手中搖著灑金折扇,頭上戴著金箔嵌白玉的小冠——笑笑的眼睛都被閃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身著常服來後花園散步了……

溫至翀先起身拱手:“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哥今日雄姿英發!”

溫老二嗬嗬一笑:“振羽過來了?看來這一路順利,我估算著怎麼也得再過七八天才到呢。”

“早想喝二哥珍藏的秋露白呢,這不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溫至翀嘴甜依舊。

“聽說這一回要在京長住了?”溫老二擺出了寒暄的架勢。

這個,在座這麼多人呢,倆人這就聊起大天兒來了。哎哎哎,這兒還有美女呢哎!

“至翱這兩年也大了,莊子上的事兒漸能獨當一麵,”溫至翀一笑,“再說有咱們大哥在大理,總能照拂些個。”此處的大哥應該是西子的同胞大哥了。

“好!”溫老二這一聲突然氣壯山河,瓶裏的玫瑰花都嚇得抖落了幾個瓣兒,“全國的大商會都聚集在京都,要學經商的本事還得在京曆練!”

溫至翀也一副躊躇滿誌的模樣。

溫老二被西子拉著坐下來,放眼四周:“喲,這麼多孩子呢?”

——美女們被稱呼為‘孩子’之後,都眨巴著大大的蘿莉眼望著大叔。

大叔囑咐自己的小妹:“也好,多結交些小姐妹,改改你那牛心古怪的性子!”說著慈愛地望了望兩個小姐妹:“小婉自小就被寵壞了,偶爾任性一次,還望你們擔待著,若是接二連三地犯橫,你們就別跟她玩兒了。我那大富齋有個屋子裏全是糖,你們盡管吃去,不帶她。”——還真把我們當小屁孩子了,誰吃糖啊,俺們還要身材呢。

溫老二看了看自己的親弟弟:“西岫,看我今兒這身兒怎麼樣,你最會穿,你給掌掌眼。”

呀?溫老四在家裏還是個時尚理妝達人呐。

溫西岫道:“香露的味道太飄了。”壓根兒對這身行頭不予評價,隻說香水不搭。

“這還是百合花兒的香露呢,不飄吧?”溫老二端起杯子來喝茶,中指上的黑珍珠戒指閃爍著低調奢華的珠光。

笑笑望著風格迥異的兩兄弟,有一種開車時從左側駕駛突然換到右側駕駛的感覺,老司機恐怕也適應不能。

讚美係副教授一點兒沒有插言的意思,隻微笑著給在座女士端零食:“瑞彩嚐嚐這個紫蘇梅子,瑛園,來個酸汁薑!”

兩個人被酸得麵孔扭曲了,捂著腮幫子聽溫西岫說話:“老氣華麗的穿著並不適合香露,二哥該戴一串上好的迦南珠。”

老氣華麗的溫老二正要說話,卻被自己的小妹截住話頭:“二哥這一身兒定然是江姑娘給配的吧,我倒覺得挺好的,跟隻大花孔雀似的。”

溫老二也不惱,搖了搖晃瞎人眼的灑金扇子:“紗氅是秋怡親手縫製的,難為她這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