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1 / 2)

當瑞彩的母親出現的時候, 笑笑感覺挺尷尬的, 仿佛自己窺探到了魏家一個難以啟齒的驚天大秘密, 手心裏都是汗,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杵在那裏。

誰知道魏太太一句話, 就讓笑笑自然如初了。

——“瑛園也不是外人。”

魏太太雖然麵色沒有光彩, 但神態還算自然從容:“瑛園可聽說過風荷苑?”

“方才聽瑞彩說起, 才知道此處的。”笑笑也一時拿不準魏太太問這話究竟是何意,想了想又道:“我說這風荷苑聽著有些耳熟呢,前兩日在我父親書房倒是看見過一封帖子, 恰是定在這風荷苑的,”說著覷了覷魏太太的臉色:“我也沒細看,隻覺得那帖子用的灑金箋紙格外雅致, 再沒有想到是伯父發的帖子。”

“娘, 他們還要在那風荷苑設宴?!”瑞彩聞言一陣激動。

“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看來魏太太了解到不少信息, “日子就定在這個月底, 五月三十。”

五月三十, 是五月份的最後一天, 翌日便是六月初一了。

前世, 就是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父母之間產生了裂痕。

五月三十,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媽媽去爸爸的公司究竟撞見了什麼?爸爸和雲懿,是否也去了一個類似風菏苑的地方赴宴?生意洽談得很順利, 酒也喝到似醉非醉, 雲設計師既幹練又嫵媚,總之,一切都處在最恰好的時刻,對某些男子來說,自然而然會發生一些故事……偏偏還被妻子撞見,從此一生都無法被原諒……

“不成!絕不能讓他們在風荷苑設宴!”瑞彩臉色蒼白,神情決絕:“若是辦宴成功的話,爹說不定會以此為理由將風荷苑大白天下,到時候咱們連反駁都顯得無力,他們那邊反倒成了以大局為重。”

“不是他們,是她。”魏太太糾正著女兒的錯誤,“無論你願不願承認,我們都不能和你爹分裂開,如果現在就同他劃分了敵我,那就等於把你爹推了出去,永遠地推進了風荷苑。”

笑笑一字一句聽著魏太太的話,心裏不知該難過還是慶幸。

魏太太進一步道:“再過不久,你便會發現,真正被推出家門去的,不是瘦馬,也不是你爹,而是為娘。娘一旦被推出這個家,什麼也帶不走,生意,家業,每一個孩子。”

笑笑驚訝於魏太太的洞徹,很難想象這個女人幾乎不識字,卻在心裏有一杆秤,哪頭輕哪頭重,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我才不會留在這兒!娘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瑞彩的眼淚又流下來。

“傻孩子,你姓魏,又不姓鄭。”魏太太撫了撫女兒的頭頂,“真若出了事,我倒不大擔心你,畢竟你大了,嫁出去也就離開了這裏,倒是你那幾個年幼的弟弟,從此就要在繼母手下討生活了。”

瑞彩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笑笑勸她道:“伯母不過打個比方,你又何苦哭成這樣,伯母的意思不過是說,目前走的每一步棋,都要以你們這個家庭為出發點,包括你父親。”

“瑛園果然識大體。”魏太太一笑,平和中含著淡淡苦澀。

“伯母,您接下去打算怎麼辦?”

“瑞彩說的對,若是在風荷苑設宴成功,那個瘦馬隻怕就打發不走了。”魏太太搖頭一笑,“瘦馬們整日做的都是迎來送往的生意,為男人們設個宴,哄他們高興,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若僅僅是設宴、哄人高興,我們也可以做到。”笑笑認真的說。

瑞彩擦幹淨眼淚,也加入到思考的行列中來:“可帖子都已經發出去了!咱們怎麼讓我爹改了呢?”

笑笑道:“這些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我們若是設宴的話,地點應該設在哪裏?”

總不能在這個局促的四進院子吧?一家老小雞飛狗跳,笑笑在前院兒還看到院子裏晾著的小兒尿介子。

魏太太打量著眼前的笑笑,自從上回她給自己的閨女做了個改天換地的新形象設計之後,自己便對她刮目相看了——此刻,除了自己和女兒,確實沒有更多的人可以商量此事。

說不定,這個女孩子這次會創造另一個奇跡呢。

魏太太仔細想了想:“去年倒是看了一處大宅子,是莊王家的一處外宅,莊王的兒孫們不爭氣,一味的敗家,已經賣掉了王府許多田產屋宅,去年他們開價有些高,我和瑞彩她爹商量著等上一年,說不定還能降些價。”

瑞彩驚異地望著母親,全然不知家裏要買王府花園的事情。

“誰知他們一年也沒能賣出去,前幾日還找經紀過來,問價格降低一成可有的商量。”魏太太拿起蓋碗,喝了一口參茶:“此事還沒來及同他爹商量。以他的性子,風荷苑的事必然是內疚的,不然也不會這樣想盡辦法的瞞著,若是此時同他講買宅子的事兒,他必會痛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