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苦出身(1 / 2)

當院裏擺了個小地桌, 上頭滿滿的擺著飯菜。

——油炸花生米、大蔥炒豆腐、小蔥攤雞蛋、清炒小白菜, 四個菜雖然都是素菜, 看起來卻也是色香俱全。

熱氣騰騰的大米綠豆粥, 配著幾個大白饃饃, 在鄉下算得上一頓豐盛的晚餐了。

“姐姐們真是好手藝, 我遠遠的就聞見香味兒了。”笑笑走進院子笑道, 自己那裝著油炸饃饃片的籃子被放在大門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都是霜菊下廚做的,我們跟著沾了光。”坐在桌邊的一個姑娘問笑笑:“妹妹可吃了晚飯了?”

笑笑急忙道:“才吃過了!姐姐不必客氣,趕緊趁熱吃吧。”

另一個姑娘邊吃邊道:“霜菊真是經過苦日子的, 沒想到你生起火來那樣利索,幾個菜也做得像模像樣。”

一位姑娘靦腆地笑著,笑笑猜測她就是大家口中的霜菊。

這是笑笑走過來的九個院子裏, 最有實力的一個小組, 年紀也比笑笑她們大,是即將升入五學年的姑娘們。

但笑笑也很快發現了這一組的最大問題:眼前的六個姑娘實則是分成兩組的, 坐在餐桌前的隻有四位, 另外有兩位則在樹下繡花, 難得在鄉下院落裏還保持著纖塵不染的氣質, 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傲。

餐桌前的一位最活躍的姑娘招呼笑笑道:“來都來了, 坐下來嚐嚐唄, 我看你年紀還小,定然是吃了一肚子點心吧,那些東西怎麼能頂飯呢!吃的多了晚上還燒心呢!”說著瞥了那兩位繡花的姑娘一眼, 仿佛是說給她們聽的。

“姐姐們不必照顧著我, 我過來隻是……”笑笑麵帶遲疑。

幾個姑娘便笑道:“都是一間女學的,妹妹何必這樣扭捏,可是有事相求?”

“真是不好意思,在姐姐們吃飯的時候跑來說這個,”笑笑做出個難為情的表情來,“實則是我們組裏的一位姐姐會配驅蟲粉,明日趕集的時候打算買些藥粉回來配,若是有人需要我們就記下名字來,到時候多配一些便是了。”

因大家在吃飯,笑笑便隻說了驅蟲粉,並沒有提其他不雅字眼。

聽了這話,幾個人都停了箸子,其中一位姑娘還走過來拉住笑笑道:“可是什麼蟲子都能治嗎?”

“嗯!”笑笑鄭重點頭。

那位姑娘還不放心似的,暗暗指了指茅廁的位置:“都能治?”

“都能治!”在這方麵笑笑很相信瑞彩。

“行,那我們也要!至少要足三天的量!”那位姑娘當場就拍了板兒,又瞟了樹下那兩個繡花的一眼:“某些人不會連治蟲子藥也跟咱們分著吧!反正就一個茅廁,有本事別上啊。”

笑笑掏出小本子來,假模假樣地記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十七號院,三天量的驅蟲粉。”

苦出身的霜菊果然比別人更過日子,走到笑笑跟前問道:“三天量的驅蟲粉大約多少錢?”

笑笑一時犯了難:“這也不好說,各村有各村的價格,總不會太貴的。”

“可是要收定金?”霜菊又問了一句。

笑笑順勢點頭,若是不收定金,自己也沒必要跑這麼一遭兒,反倒令人生疑。

之前那位活潑的姑娘隨即拿出錢袋子來:“定金要多少?”——看來這四個人是她管錢。

“三文錢。”笑笑說出一個數。

姑娘很快交上三文錢,笑笑給她打了個臨時的定金條,笑眯眯道:“明日就把藥粉送過來,姐姐們趕緊吃飯吧,叨擾大家了。”

因這幾位都是學姐,便也沒有出門送笑笑這位小學妹。

笑笑走到門口,提起自己的籃子一路回了自家的院子——九號院。

一進院門就聽見了澹台芙蓉高亢的聲音:“好家夥,我來來回回跑了十來趟!再沒想到那些暴醃的白蘿卜條兒竟比炸饃片還好賣!那些窮得叮當響的家夥們還挺舍得花錢!”

笑笑走進院子,見小組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回來了,每個人的籃子都賣空了,霓節正在統計銀錢。

澹台芙蓉跑過來,掀開笑笑籃子上的布,看見那兩套剩下的饃饃片,聲音一下子就高了八度:“瞧瞧瞧瞧!誰說自己是金牌銷售來著!這麼好賣的饃饃片居然都沒賣完!”

瑞彩為自己的好友鳴不平:“瑛園拿的是最大的籃子,裏頭有三十套饃饃片呢!你才拿了十幾套,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澹台芙蓉個子高,半歪著頭斜暼著瑞彩:“那我還賣了三十多碟爆醃蘿卜條兒呢!”

“我今日確實是沒賣完,澹台說的有理。”笑笑不願意因這些無謂的事情破壞了全組的團結,拉了拉瑞彩的袖子道:“對了,那些驅蟲粉的事情你可有把握?我可對外說你是會配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