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英當鋪中秋暖場店慶——”模糊嬸的超級大嗓門兒在大王莊的上空回蕩著:“隻收自家親手做的物件兒!每件兒最低50文!上不封頂!!!大夥都別嫌寒磣, 盡管往這兒送!!!”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甫一喊出, 全大王莊都沸騰了——最低50文!這不就跟白撿錢一樣嘛!
“大模糊說的當鋪在哪兒啊?在誰家院子裏啊?!”村民們正互相問著, 就聽見大模糊的聲音又一次炸起:“就在滿盔他家!進院子就找唐同學!還有俺二嫂!!還有俺!!!”
擷英女學的學生們, 立在各家的院子裏, 聽著模糊嬸兒的“大喇叭廣播”, 有些人不以為然, 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透。
反正,唐瑛園在大家心裏, 成了個收破爛兒的了。
模糊嬸兒的大喇叭廣播完之後,笑笑貼心地送上來一大碗水,模糊嬸笑一聲:“俺不渴俺不渴!這麼放開嗓子吼上幾聲才過癮哩!”
桂嬸兒已經把院子拾掇出來了, 所有的雜物都堆進了柴房, 那些盆栽的玫瑰也都被三人種到山上去了,如今的院子幹淨平整, 就等著那些村民們上門“送貨”了。
“二嫂, 你真交了20兩銀子把棱棱山包下啦?!”模糊嬸問道。
“反正你都把小山包下了, 俺咋不能包個大山哩!”桂嬸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寫字的笑笑, 悄聲跟模糊嬸道:“她說能給咱保底兒!若是這一年下來賠了本兒, 她就給咱們補上!”
“那多不好……”模糊嬸兒有些不好意思。
“我正想跟兩位嬸子說說關於包山的事兒, ”笑笑停下手中的筆,“按照村裏的規矩,外人是沒有資格包山的, 因此這些山隻能包給本村村民……我想著, 這於村裏來說是件大好事兒,隻是以後若發展起來了,隻怕村子裏的人們都要搶著包山了,到時候誰出的價格高包給誰。”
“那咋辦呢?咱們也總不能做裏長的主啊?”模糊嬸兒道,“再說,要真像瑛園說的那樣能發展起來,那裏長說不定就自己包了,反正肥水也不流外人田!”
“所以說,兩位嬸子不如多包幾年,一座山的收益在一兩年之中根本就顯不出來。”
“那你說包幾年?”模糊嬸問。
“要我說,至少十年。”
笑笑還未說完,桂嬸兒就笑起來:“十年!先別說能不能賺回來,就是現下俺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大模糊包的小山,一年是三兩多銀子,十年就是30多兩銀子,俺包的棱棱山,光一年就20兩銀子,十年就是200兩銀子!!”桂嬸似乎也被自己口中這200兩銀子嚇住了,“200兩!夠在村子裏蓋好幾個大院子了!”
模糊嬸也撓了撓頭:“閨女,你給俺們講講你的想法唄!這稀裏糊塗的,誰敢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呢!”
“想法還不是很成熟,暫時不能講,”笑笑望著兩位嬸子,心裏又有了個主意,“要不這樣吧,包山這筆錢我出了,我來做出資人和策劃人,你們來做執行人,咱們五五平分,風險共擔,利益共享。”
提到錢財的事兒,兩位嬸子都認真起來:“錢都讓你出了,俺們還有啥風險?”
“萬一賠了錢,那你們就白出力氣了。”笑笑望著即將成為自己合夥人的兩位農婦,“如果咱們真的決定包下十年,那你們每天都會很辛苦。”
“俺們自小就是勞苦命,不怕辛苦!”隻要不讓出錢,兩個人都樂意。
幾個人正說著,便有人上門了:“這兒是當鋪不?”
來人是個小夥子,,甫一看到笑笑還有些羞澀,手裏拿著一隻剛打好的木凳子。
桂嬸上前招呼道:“這不是蘇木匠麼?你這是過來當你的凳子來啦?”
蘇木匠紅著臉抓著腦袋:“不是說,隻要是自己做的,都能拿來當嗎……”
笑笑從他手中接過那小凳子,隻覺得做工精細,放在地上坐了坐,很是穩當舒服:“這凳子是你做的?”
蘇木匠點頭:“俺從12歲就出去學徒了,整整學了八年哩,大家具也會打。”
“像這樣的凳子,在集上能賣多少錢?”笑笑問他。
蘇木匠道:“30多文吧……剛才,不是說最低能給50文嗎……”
笑笑點頭:“那我就給你50文,我隻問你,木匠生意好嗎?”
“趕上有人家置大家具,生意就好,反之生意就不好,”蘇木匠不愧是外頭學過徒的,還能講出句文縐縐的話來,“簡單來說,村裏人們的日子好了,有錢買家具了,俺的日子就好。”
“你為何不去鎮上做家具呢,那裏的生意更多吧?”
“鎮上是生意多,但搶生意的人還多哩,再說俺娘歲數也大了,俺想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