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人(1 / 3)

笑笑後來的話很少,連舜華都覺察到了。

“在怪我事先沒打招呼,把你嚇了一跳?”眼前是巨幅的天下樂錦,舜華從琉璃的反光中能看到笑笑的淺影。

笑笑不願過多解釋,暫且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因“身份懸殊”不敢多言吧。

笑笑便道:“笑笑不敢。”

舜華愣了愣,半天鼻子裏擠出一個:“嗬……”

笑笑不願與舜華攀上太多關係,雖然唐家與其已是剪不斷的聯係了——這裏頭的水太深,笑笑不敢多想。

目前要做的就是,盡量少說話,最好不要與對方產生過多“共同語言”,以免對方沒事兒就把自己召喚到身邊——其實之前的兩次偶遇,笑笑都收住鋒芒,隻做到禮數周全罷了,偏偏還是未能躲過這個人。

或是因其長相酷似白憐花,笑笑在今世便也躲不開與“她”的孽緣吧。

“那就是,不喜歡我給你安排的這套衣裳?”舜華回頭看著笑笑,口吻突然像個小孩子。

或許是這個人寂寞的太久,實在需要個朋友。

但朋友與朋友之間,實在不需要安排什麼,比如這套華麗的衣裳。

“舜華的眼光很好,隻是衣裙太過華貴,並不符合商家女的身份。”

舜華抿著蜜紅色的嘴唇,泛出一抹笑:“我的身份還不及你呢。”

雖然很好奇,但笑笑此刻並不想從其口中聽到關於身份的由來——這屬於秘密範疇。

一旦掌握了對方的秘密,無疑是給自己又多上了一道枷鎖。

笑笑便一笑:“剛才舜華說了,都是一家人。”為了轉移話題,便又指著眼前藍色牡丹花的通海錦道:“在大會上看到這錦緞,就覺得適合舜華。”

舜華的眼眸被錦緞上的牡丹映出一抹翠藍:“雖說是一家人,但你們是活著的人,我卻是活著的鬼。”說著這樣的陰惻惻的話,臉上卻滿是明媚的笑意。

這句話實在驚悚。

笑笑更不願觸及過深,唯恐當場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裏麵就是萬丈深淵。

還好舜華很快又說道:“我聽說京都新開了一家樂館,據說比淇園還要好些。”

這個話題扭轉得雖然生硬,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笑笑愈發琢磨不透舜華,這個人時而神經兮兮,時而又情商極高。

“早就聽說過‘八聲十兩金’,總算有幸聽了一回。”舜華慢慢踱起步子,審度著下一幅瑞草仙鶴的通海錦,還評判一句:“太老氣。”

“舜華也去了淇園?”

舜華的臉色微微一暗:“我今日能出府,已是難得。淇園那種地方,怕是無緣前去了。”

看來是舜華將淇園的樂師請到家裏來為她演奏的,但不知這個“家”究竟是唐家還是別處。就笑笑所知,舜華的金頂轎子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神秘外出,究竟去往何地,無從得知。

但通過今日看,應該是與皇家有關的。

笑笑道:“可惜我不大懂音律,隻是聽著好聽罷了。”

“宮八聲的突厥樂器值得一聽,古箏古琴就很是平凡了。”舜華一笑。

想不到這個女人還精通音律。

宮八聲的古箏古琴,平凡?

笑笑此刻隻想翻個大白眼兒,眼前這個女人就像個穿金戴銀的井底之蛙,收集到的曠世財寶再多,此生也隻能坐井觀天。

“若論古琴,他不及我彈的好。”穿著靈鷲紋錦袍的“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