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多以來, 元龍朝的各類報刊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 報刊業的繁榮勢必也會促進一係列相關行業的興盛, 首當其衝的就要屬印刷業了。
雖然使用的是人工木活字排印, 但經過那些聰明匠人不斷的改進技術, 京都人民幾乎能在新聞發生之後的三天, 就能如願看到印刷好的各類報紙了。
經營報刊的商人們經過屢敗屢戰之後, 終於明白,媒體這一行當,最重要的不是排場, 也不是價格,更不是名人效應——對於一份報紙來說,最重要的, 是信息。
而信息本身也有其不容忽視的特點, 那就是及時和準確,隻要把握住這兩點, 就不愁沒有受眾。
所以, 每一家稍大些的報刊都會在門前設一麵大大的宣傳欄, 將最新的新聞先進行人工抄寫, 然後在第一時間貼出來, 以確保心急的觀眾們能夠一睹為快。
無論《元龍商報》還是《京都速記》, 抑或是官方辦的《邸報》,京都百姓都能買得起,不過幾文錢一份, 值個燒餅錢兒罷了, 但一報在手,仿佛就能窺得乾坤似的,是真正的“足不出戶,知天下聞”,再者說,與身旁的友人們湊在一處,也總有些談資。
到這個時候,那些辦報人才暗暗佩服起京都報刊開山之作《悅己》——當初此報承諾,在市場平穩的情況下,永不漲價,還引得一些商界老人暗笑,如今可好,那些頻繁漲價的報刊全都倒閉了,而《悅己》始終穩坐元龍朝女報的第一把交椅,收著最昂貴的廣告費,推出著令人目不暇接的精彩副刊。
如果再找出《悅己》的又一開明之舉,就要屬報刊宣傳欄了——印刷雖然能解決大量報刊的複製問題,但卻做不到絕對的快速,若要人們先睹為快,靠的還得是手裏的筆。
這樣有遠見的行為,偏偏都被《悅己》做到了,而且這本雜誌並不染指其他種類報刊信息份額,隻專心致誌做好自己的女性雜誌:美食,美衣,美妝,美人,美文。
除了作為慈善之舉而免費發放的戰爭版,剩下的內容則三句話不離本行,所寫所記所畫全都是女性們最樂意看到的內容。
京都的其他女性雜誌隻能劍走偏鋒,或以評論為主,或以宴會八卦為主,或以閨閣詩詞為主,與強大的《悅己》相比,都是小打小鬧。
比如《瑣窗》這份小報,名字雖然起得格外優雅,但內容卻全是各個圈子的狗血八卦小道消息。
這樣一份“唯恐天下不亂”的報刊,卻因為時效性強,賣得非常好。
笑笑的書房裏設了個報刊架子,全京都的報紙雜誌都在這裏,如今恰恰就正翻著那本《瑣窗》:“這本小報也是不易了,居然派了記者在每一家香露鋪子門前數人數!還盯足了整整十日!”
小笛兒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上回說姑娘戴著花環顯黑,就是他們家寫的!”
笑笑卻不以為然:“嗬,他們倒是什麼都敢寫。”說著又認真研究起上麵的人數來,“相信他們也是認真做了調查的,這些買香露的人數與鋪子裏記錄的差不多。”
笑笑仔細看著這幾家香露鋪的數據,這十日以來,溫家隻險勝朱家一籌,而溫朱兩家卻遠遠勝過其他香露鋪。
笑笑又翻開評論雜誌《畫眉橋》,這份雜誌特地請了幾個懂行的聞香人,寫的文章很有些見地。
翻著翻著,便有些微微蹙眉:“朱家勝在香露本身,溫家勝在原有的名氣與此次的生意運作?溫家隻是廣告做得好?”看了幾篇,便有些惱火,將那冊子扔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