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紅光燃盡冰築的皇城,沒有遍地瘡痍的戰績,世界是像降了一場大霧,籠著迷幻的都城若隱若現,隻是霧散時,便是一座宏偉國度消散之時。
虛浮海中,皇城逐漸瓦解,漸漸消逝,冰棱崩落之聲,是……這座皇城最後的哀歎嗎?她張張唇,喉結滾動,至此,還是無法說出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個音節。
透如晶石的玉佩,緩緩墜入滄海深處,與之一起消失的,是銀海的皇都。
朱紅色的宮殿,向兩邊張開的宮之翼直入雲霄,尖而銳利的梟首仰天而起,似一隻火紅鳳凰,彰顯著其衝天之勢,半邊天下已是紅雲渲染。
長歌殿外,緩慢傳來麟靴落地聲,穩重,威嚴。
大殿曠比廣場,腳步落在金象牙築的地板上,餘音繞梁。四周並無一人,寂寥蕭冷,金子的光芒,也似冰棱一樣毫無溫度。腳步頓在一方池水邊,水清得毫無雜質。
小小一方湖池,與銀海一樣的寧靜,唯獨少了一份深沉。一尾銀鱗,猶如死物。
“你——要沉默到什麼時候。”
如孔雀般美麗的扇形魚尾,緩慢晃動,蕩起一泓秋水,尾部銀色魚紋在水中劃出圈圈漣漪,瞬時像點點繁星落入湖底。前鰭輕輕搖擺,雙唇張合,忽的,又沉靜了下來。
蒼宿並不動怒,黑色的眼眸隻是沉靜的看著,水中倒映著他的麵容,火紅的長發用發冠高束,低頷的額似有所思,側影硬朗的線條給人一種堅毅之感,輕合的雙唇透著血色的紅豔,半垂的眸掩去了深處的冷然殺意。
“我知道你可以告訴我銀海玉佩在哪裏,我知道你不怕死,你的族人也不怕。銀海玉佩,是我蒼宿必得之物,我等著你開口的那一天。”
深藍的夜空星宿稀疏,光芒也是極淡,有種清寂的空蕩。
宮之翼是一個賞夜景的好地方,永遠晚風掠掠,徐徐消去赤焰之國的烈焰之火。蒼鬥披著寶藍的鬥篷,斜靠宮之翼雕龍柱,仰首注視夜空。
“我說你啊你,明明是個瞎子,偏喜歡觀星占卜,真真是青蛙鑽蛇洞。”
蒼鬥難得一見的笑了下,“休要嘲笑我,不然我可不會告訴你你是怎麼死的。”
“到了再說吧。宿命麼,我蒼宿就是宿命,赤焰之國的宿命,繁榮昌盛的宿命。”
蒼鬥感覺今天的蒼宿戾氣很重。“你又去看靈澈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