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又是一愣,不知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扶著轎輦的尊後手一頓,微微冷笑,“鼠輩,有膽說,怎麼不現身來?”
擁擠的人群裏頓時騷動起來,人人左顧右盼,生怕身邊潛藏著對尊後不敬之人。
“你看不到我嗎?我就在離著你最近的地方。哈——”
雅辭冷靜辨聽著聲音來源,無奈這聲音仿佛不是從哪處傳來,倒像是他們被困在一個看不到邊的無形牢籠中,聲音在四麵八方回響。
尊後不為所動,在妙珠的幫扶下坐上了轎輦,“回府吧。”
“尊後……”雅辭麵有難色,如若就這麼回去,難免讓人落下話柄。
“藏頭縮尾見不得光的鼠輩之言,也值得本尊後掛心嗎?”
尊後的語氣威嚴,容不得侵犯,雅辭正猶豫間,那人又說話了,有絲輕蔑的譏誚,“這麼的疾言厲色,想掩飾皮囊下的心虛?”
針鋒相對的話語,讓圍觀人群麵麵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駐足觀望。
而尊後與挑釁者你來我往的較量,隱沒在人海裏的蒼宿三人也是靜靜看著,各懷心思。
靈澈全神貫注的,想從聲音辨出到底是不是石下長卿,可是好似主人刻意做了偽裝,一時竟分辨不出。蒼宿用肘子輕輕碰她:“發現什麼?”
她搖搖頭:“沒有。”
溯玉無聲看著他們,看不懂她們這是有什麼計劃,想問又不敢問。
這時雅辭似乎被激怒了,冷笑嗆聲,“嘴巴不幹淨,連眼睛也瞎了嗎?”
“要有個本事,就別躲在洞裏放虛話,如此小醜行徑,令人發笑。”
“雅四小姐,弦天城人裏不知便罷,你與尊後形影不離,對身邊之人毫無戒心,你的眼睛恐怕也是瞎了。”
“你!”雅辭大怒,坐在轎輦上的尊後輕揚纖手製止,從裏探出的手中握有一塊錦帕,妙珠趕緊雙手接住,“爭論什麼?本尊後對你之身份毫無興趣,你若是存有質疑,本尊後解惑就是,免得,讓弦天城的老百姓,被妖言蠱惑。”
她說著,手指輕點,錦帕便浮在半空攤了開來,原來是一份錦書,上麵燙金大字,整齊劃一,左下角處印有赤國王印。
“你可是看清楚了,這是朱王的婚書,本尊後腹中尚有尊儲,你這血口噴人,當心項上的腦袋。”
蒼宿看著浮在半空的錦書,伸手牽住了靈澈,溫暖的體溫讓靈澈稍微不適應,想抽出來,又想起溯玉的勸告,內心左右搖擺了一陣,終於還是接受了。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蒼宿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手,十指相扣,感到心裏全是暖暖的滿足,“沒想到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她。”
“真是下了血本。”靈澈也輕聲應著。
“你若心疼,回去我給你寫一撂。”蒼宿側頭看著她笑,眼裏都是溫情。
“快看!”溯玉低聲急呼,突然從街邊傳來一陣強風,直衝著鳳輦而去,護衛擋無可擋,有幾人竟被勁風掃入人群,落在蒼宿不遠處。疾風穿透鳳輦,揚起紗幔無數,尊後的麵紗也隨風而起,美豔的容顏刹那綻放,三人一愣,那竟是與靈澈一模一樣的美貌。
“嘖……”蒼宿暗歎,竟然突兀冒出一種擔憂,伏天風若是覬覦王位,與他對著來,他想要翻身,大概要花番力氣。
溯玉卻是驚呆了,盯著靈澈許久反應不過來。
雖然身邊的正主素麵朝天,與鳳輦中的尊後相比差之千裏,但這幾日的相處,對靈澈的熟悉來說,若是打扮起來,定是與轎中之人不相上下。
她扯了扯靈澈的衣袖,“姐姐。你覺得……?”
“很好啊。”
“你就是要我來看這個嗎?”
“當然不止。”靈澈拍拍她的頭,示意她繼續看下去。
挨得近的人大概也都瞧見了,登時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那幾人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拍了拍衣服,靈澈掩在袖下的手一動,彈出幾粒小沙子。
尊後壓下了麵紗,平靜的斂起雙眸,“今日之事,本尊後不予追究,若再重犯,上窮碧落下黃泉,都將不會有你的藏身之所。”
“回府吧。”
雅辭慍怒的瞪了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狼狽幾人,平時得機警與實力,發揮不出一半,哪能讓她不怒?
“是。”她也上了轎,一行人打道回府。
人漸漸散了去,茶館酒樓,又多了不少的下酒小料。
蒼宿等人散了差不多,低頭問她,“怎麼樣了?”
“靜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