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拍拍紅鯉的肩膀，率先向前走去。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雖然不知道洛梵塔為什麼在這裏住，就像我說的那樣，她肯定想告訴我什麼。
“三十三，不對勁。這裏的確沒有活著的東西，我們貿然進入，也許會受到攻擊。”
“沒關係。走吧。”我沒回頭。
不敢回頭。
先生女士，你們知道尼伯龍根麼？
我說的尼伯龍根，不是那世界著名的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裏的那個，也不是德國那首民間詩歌。
尼伯龍根，就是死人之國。
中世紀的時候，德語稱住在那裏的人為“Nibelung”，而這裏就是“霧之國”，因為這是一個冰冷多霧的地方，一個永夜的場所，隻有亡者才能到達。
那就是尼伯龍根。
也就是我向前走的地方。
“過路需要付出鮮血……”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我扭頭，看到一個老婆婆，臉像骷髏一樣。
“過路要鮮血，過路要鮮血……”她搖頭晃腦的說著，音韻就像歌謠。
“我沒有血，這個給你可以嗎？”我從懷裏掏出那塊永遠不會爆炸的龍炎寶石。
她接過去，震驚的看著我。我試探著向前走，她也沒有阻攔，隻是看著我。
前方就是城市。
城市裏麵熙熙攘攘，所有人似乎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我們。
的確是死人之國。這裏的太陽比凡世的更大，但也更紅，就像是垂死一樣。
來來往往的人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有穿中山裝的也有穿麻衣的，有穿adidas的也有穿草鞋的，有低頭看手機皺著眉頭的看起來是上班族，也有拿著破扇子頭上有小辮的清朝男人。
群魔亂舞，如同狂歡。
斷界的河水靜靜的流淌。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穿過斑馬線，在馬路中間繼續流著。
河水依然清澈見底。
“不愧是死人之國啊，感覺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這裏都會接納……”紅鯉感歎。
“這裏不是尼伯龍根。這裏隻是納斯特隆德。”鬼魅一般的聲音響起，那個長得像骷髏的老巫婆就站在我們後麵――從剛才開始，她一直跟著我們。
我倒是沒有趕她走的意思，有個人在終究是好的，雖然她的長相更可怕。
“納斯特隆德？”
“是的，納斯特隆德，就是死者受罪的地方。順著河流向前，那裏才是真正的尼伯龍根。”老婆婆說話的時候聲音就像破敗的風箱，那陷進去的雙眼讓我直發怵。
我們順著河流走，走了很久，一直走出了城，倒是不累。前麵的景色慢慢變得眼熟，是夢裏的地方。
是這裏了。
走到近處才明白洛梵塔的意思。這裏隻有一棟房子，就突兀的建在河水的旁邊。
那是一棟別墅，純純的歐式風格，甚至煙囪都是哥特式的尖頂。
“就是這裏了。”我示意紅鯉。
那個老婆婆混濁的目光停留在這個地方，然後不發一言的離開。
“什麼嗜好！”紅鯉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