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本小姐什麼事情?”勾欄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實在算不上好,但是劍舞已經習慣了,一個成熟與幼稚兼備,心機與白癡同具的亡國公主。如果不是六年前就見識過她的智謀,她真的要以為她最敬愛的皇後生了個癡女。這些年,看著她一點一滴的長大,看著她在龍蛇混雜的江湖收放自如,如魚得水,她才慢慢的意識到,她的公主並不比太子差勁,他們的確是天之驕子。
“不是我找你,是媽媽找你,你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劍舞收起鞭子放回腰間,稍稍的整理了下衣物,鞭子便被隱藏起來。她家的小姐,是個聰明到極致的人,有時卻又迷糊的很,不知是故意迷糊還是假裝迷糊,總能輕易的踩到你的底線,氣的你直跳腳。
“是什麼日子啊?又不是她的誕辰,歲月也沒在她臉上多劃一條細痕啊,還能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啊!”勾欄語不驚人死不休,嘴巴裏說著“惡毒”的言語,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開始細細的整理起衣服來。剛才急著逃出魔爪,衣服穿得太匆忙,什麼扣子帶子,該係的一樣沒係,寬大的袍子就這麼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好不性感。
“別說我沒提醒你,今天是勾欄雅苑開張的日子,你不去,媽媽自然會再選個頭牌出來,到時候賺不到黃燦燦的金子可別一個人躲被窩裏哭!”劍舞說完扭頭就走,臨出門的時候意味深遠的回頭又看了一眼。隻見勾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在那裏,還是不緊不慢的整理著她的衣服。
“還是那麼愛裝!”劍舞輕笑著說,關了門離開。門才合上,那邊的窗戶便開了,急匆匆的閃過一道人影,一溜煙的穿過庭院,衝著前院而去。看著勾欄匆匆的背影,劍舞暗暗的歎氣,她的公主也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偷雞摸狗的好習慣,在家都不愛走正門,老喜歡越牆越窗,毫無一點淑女形象可言。可是她又不得不佩服她,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在人前,她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淑女,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是極端到位的,從沒人能看出破綻。
“聽說了吧,咱們的青王又打勝仗了,西壑的那些蠻夷子統統被趕回了北邊!聽前線的兄弟說,那場大戰打了三天三夜,那暴雨就下了三天三夜啊,澆的那些蠻夷子連回家的路都找不著了!哈哈,哈哈!”
“這算什麼新鮮事,青王兩天前就班師回朝了,我還擠在那人群中偷偷的看了青王一眼呢,果真是人中龍鳳,那長相,那風度,哪裏是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能比的啊!”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說到激動處竟站起身來,對著身旁的好友指手畫腳的。
“我們當然是不能比的,也不曾想過要去與青王相比,倒是你,無端端的興奮個屁,站的這麼高,難不成以為你能與青王相比?”不願被友人看輕的男子也站起身來反駁,氣勢比之前那個還要強勁。眼看著兩人互不相讓就要吵起來,坐在一邊悠然喝茶的男子開口調節了。
“這事有什麼好爭的,這世上能和青王相比的男子何其稀少,哪裏輪得到我們!說起新鮮事,我這邊倒有一事,不知你們聽沒聽說?”
“什麼事?”一聽有新鮮事,眾人竟異口同聲起來,聲音之大連附近幾桌的客人都給驚動了,也豎著耳朵聽那男子說新鮮事。
“勾欄雅苑,這地方你們可曾聽說?”男子喝著茶故意賣起關子來。
“從未聽說!”其中一人回答,“恕愚弟見識淺薄,這名字真是聞所未聞,勾欄者,妓院也,又名雅苑,頗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圖,這館子的老板可真不是聰明人!”
“誒,賢弟此言差矣,愚兄倒覺得那館子的老板聰明極了,這名字也取得恰如其分,在貼切不過了!”喝茶的男子放下茶杯,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嘩”的一聲打開,翹著二郎腿開始慢慢的與眼前的好友分析:“賢弟可知那妓館為何要以勾欄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