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曲還是其他?”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出來一個白衣的英俊男子。
“不知!隻是遊園祭將近,屆時,帝王將攜同青王和公主一同前往櫻園,朝中各大臣亦會攜家帶眷前往,故小的猜想,求曲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此……”關切的看了一眼屋內睡得正歡的人,對著下人吩咐道,“在門外守著,醒了派人通知我。”
“明白!”
“一眼繁花落,十年生死別……”
“裴小姐!”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裴文溪一跳,怪身後的人打斷她琢磨眼前的對聯,她有些埋怨的轉身。
似血的紅霞襯著那人如雪的白衣,黑墨般的長發被風吹的淩亂,卻顯得那人更加的英氣。裴文溪看呆了,人人都道花葬琴館的老板是個精於樂理的天才,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那人竟長的這樣好看,不是女子,卻比普通男子多了一分陰柔。
“你是花葬琴館的老板?”裴文溪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正是在下!”對方溫婉的一笑,請她入座。
“人都道館主精於音律,所做之曲,所寫之詞無不都是上上之作,小女子還以為館主是個七老八十的老翁,沒想到竟是比我還要年輕。”
並不是什麼刻意討好的詞,裴文溪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花葬琴館在秦歌城是出了名的,雖然開張才不過半年有餘,但琴館館主的詞曲卻已是千金難求了。多少富家的千金擠破了頭想要求一支曲子,如願的總沒幾個。反倒是那些勾欄楚館的人,不知是他同情她們的遭遇還是被她們的美色所迷,她們的生意,他拒絕的竟
相對比較少。
“小姐求曲,可是為遊園祭?”
“正是!”
“如此,小姐先回吧,五日後在下定會讓人將琴譜送上!”閑聊不過兩句,對方便已下了逐客令。也不管她有沒有要離開的意願,自管自的起身走出前廳。
裴文溪是武將的女兒,雖然她父親給她取了個文氣的名字,卻沒能將她養成個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她是直爽豪邁的,在進入這院子之前,她心中便已經存了許多疑問,進了這庭院之後,疑惑非但沒少,反而更多了。
有些事,不吐不快,有些問題,憋著難受,所以在範宸晞準備離去時,裴文溪適時的阻止了。
“公子請留步,小女子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公子!”
“小姐請說!”
“素聞公子曲譜千金難求,到訪求曲之人多是無功而返,今次,公子答應曲譜,小女子受寵若驚,隻是心中好奇,公子緣何不像對待他人一樣,拒絕小女子?”
“敢問小姐,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真話便是,今朝在下心情愉悅,在心中暗自許諾,對今日第一個前來求曲的人有求必應,小姐運氣,恰好是這第一個!”
好自在隨意的生意人,寫與不寫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平心而論,從商比為官要自由很多。
聽了真話,裴文溪對假話自然也是興趣十足,她很想知道,如果她說她想聽假話,他會怎麼回答。
“公子,若文溪先前想聽假話,公子會如何答我?”
“若……”範宸晞輕笑兩聲,笑聲中盡是嘲諷之意,他在嘲笑全天下的人,包括他自己,“小姐該知道,這世上之事,從來都是一錘定音,再無反悔重來的機會,小姐既然選擇了聽真話,那就恕在下不能回答小姐的這個問題了。”
一定有什麼事情曾讓他反悔,一定有什麼事曾讓他極力的想要彌補挽回卻怎麼也無法實現。這個男人溫潤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懊惱受傷的心,雖然他說那話的時候背對著她,可她還是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化不開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