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是苦,但顏落雪不知道,這些苦並非是刺客給予她的。給予她無盡痛苦的正是她眼前的這個人,被所有人稱為關心她的人。
“皇嫂關愛了!”夏君羽滿眼柔情的走到床邊,握著勾欄的手,惆悵的說道,“勾欄這次是受苦了,好在她醒來的時候不多,臣弟又讓太醫用了藥,這才沒受痛苦的折磨,否則……”說著說著,夏君羽的聲音哽咽了,盛滿柔情的眼中也有了一絲淚光。
專屬於自己的柔情沒有了!看著夏君羽為勾欄擔心的樣子,顏落雪的心如同掉入冰窖一般,透骨的寒涼。她以為他對她沒有情,所以她就自信滿滿的讓她成了他的側妃。可是這才過了幾天,為什麼獨屬於自己的愛戀會消失的這麼快?他們甚至還沒拜過天地,入過洞房……
於他而言,她是不同的,不同於以往的那些姬妾。他為她獨守床前,他為她滿臉倦容,現在,他又因她而柔情似水!
在親眼見到這一切之前,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她想,外麵的傳言哪能當真,他們不過是捕風捉影,虛張聲勢罷了。
但是眼前的這一切,誰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都是夢境,都是不真實的!誰能行行好,把她帶出這個恐怖的夢境?
“落雪,是不是舊疾複發了,你的臉色不是太好!”夏君城注意到顏落雪有些蒼白的臉色,以為是她舊疾複發了,有些擔心。
“臣妾沒事,隻不過昨夜有些沒睡好!”
無心的一句托詞,原本隻是想掩飾自己心中的醋意,沒想到卻讓屋子裏的氛圍更加的為妙起來。
昨夜是她和夏君城的二度洞房之夜,雖然他們在宮宴上浪費了不少時間,卻還是度過了一個美不可言的夜晚。那晚,他喝了酒,顯得有些急切,卻並沒有弄疼她,他待她很溫柔,她睡得也很安穩。
可她知道,她麵前的人一定不是這麼想的。她知道夏君羽誤解她的意思了,她並沒有在炫耀他對她有多好,也不是想傷他的心,她隻是在為他吃醋,又口無遮攔的揀了個爛借口來掩飾。
低著頭,讓長發遮去自己的眼睛。顏落雪不敢抬頭去看兩人的眼睛。她怕看到夏君城寵溺的目光,更怕看到夏君羽滿是恨意的神情。她開始後悔了,後悔她當初自以為是的選擇。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沒有重來的機會,她隻能盡力的彌補。
“既然皇嫂不舒服,皇兄就先帶著她回去吧!”夏君羽摟著昏迷的勾欄,坐在床邊,“勾欄這裏有臣弟就夠了,臣弟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皇兄,既然皇嫂身體不適,您就先帶她回宮吧!”夏君羽摟著昏迷的人坐在床邊,一臉的關切,“勾欄有臣弟就夠了,臣弟會照顧好她,等她痊愈之日再進宮去謝恩!”
“如此也好!”夏君城應了聲,扶著顏落雪慢慢的離開。夏君羽就這樣端坐在床邊,一動不動,表情嚴肅的目送著兩人離去。
“陛下!”
老太醫沒有料到夏君城會這麼早來,也沒想到他不過才去藥房抓帖藥的功夫,就錯過了他,錯過了救她的機會。
“陛下!”
見識過青王的手段,領略過他過人的智謀,老太醫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他不想這麼輕易放棄,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隻是為了換一個心安理得。
他知道,抓藥不過是青王用來支開他的小計謀。他算準了時間,算好了路程,而他,剛剛卻還在為他的網開一麵而歡心雀躍。這很傻,真的很傻!老太醫拎著藥,堅持不懈的在夏君城身後追趕。他努力的叫喊著,迎麵吹來的熱風讓他的喉嚨很難受,可他管不了了。他們的距離太遠了,要不是無意的一個轉身,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池對岸已經擺駕回宮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