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會弄疼她的!”夏君城不知道這對小夫妻之間的事情,隻是,作為兄長,他有必要好心的提醒。他不知道,他的好心在夏君羽看來會是別有用心,而在勾欄看來,卻是平添了傷心。她終究不是他命裏的人,就算對她再好又怎麼樣,不過是失去真愛下的第三選擇,她卑微的連替身都輪不到。
夏君羽聽了勸,有些氣憤的甩開她的手。她突然有些不舍,甚至覺得恐懼,好像這一鬆手,這輩子都沒有再牽手的機會。隻是,她不會將這些說出口,就像她不會告訴眼前的人,說她不想醫她,說她羨慕她,嫉妒她。
“王弟……”
“皇兄,我和勾欄的事情我們自己能解決,嫂子她在裏麵等你,你還是快點進去吧。”
夏君羽下了逐客令,夏君城隻能先行離去,臨走前不安的看了眼勾欄,隻見她低著頭,緊握著雙手,像是在極力的壓抑著某些情緒。
“有什麼話進屋去說,秋雨生寒,淋多了對身體不好。”最後叮囑了一句,夏君城才帶著一眾的太監宮女進了屋。
淅瀝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個上午,下午的雨勢卻隻增不減,烏雲散了又聚,狂風夾著雨點,以摧枯拉朽之勢撲麵而來,澆的人透心涼。勾欄站在原地不動,任奔流的雨水順著她的發絲滑進胸膛,她已經濕透了,一點也不在乎。夏君羽站在她幾步之外,也不動如鍾,他看著她,瓢潑的大雨都沒能澆滅他眼中的怒火。
“走吧!”最後開口的還是勾欄,有些事,有些情,想通了就不會再糾結。他寵過她,討好過她,如今又陪著她淋了雨,就當她欠他的,她理應治好她。隻是,這之後,他們就互不相欠了,她會全心全意的尋找勾欄玉的下落,然後永遠的離開青王府。
失落的神情,失落的語氣,夏君羽跟在勾欄身後,心裏堵的慌。為了落雪的事情失了約,他並不是沒想過要解釋,隻是她一來就鬧別扭,這麼大的雨,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氣他失約還是在虐待自己。他拽她,他凶她,無非是想早點把她拖進屋裏,可是她不領情,他隻能陪著她淋雨。
時隔幾月,顏落雪的病情沒有絲毫的起色,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夏君羽怪她的藥沒有效果,讓她受苦,勾欄默不做聲沒有反駁。顏落雪的病很怪,起初,她以為她是受寒氣所侵,腦中淤血不散,才會引致刮風下雨偏頭痛的症狀,可是現在看來,並沒有這麼簡單。詢問了顏落雪最近的飲食生活狀況,又憑借著自身的藥理知識,勾欄再次替她紮了針,開了藥。其實,醫人並不是她的長項,用毒才是她的興趣所在,隻是她平時愛耍小聰明偷懶,所以醫毒都隻學了皮毛。隻是冬青子的皮毛,在外人看來,也已經是醫道中的高手了。
看完病,眾人又是一頓磨蹭,等夏君羽打算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狂風暴雨,宮門又早已關閉,再加上皇後的病情不穩定,勾欄就這樣被迫留在了宮中,還住她曾經住過的宮院,連服侍她的丫頭都是之前服侍過她的。夏君羽並沒有和她住在一起,他有自己專屬的宮殿,而她,不願意和他一起。也許是樂得清淨,他一口便答應了。
太監領她到沉魚宮的時候,馨如已經撐著傘等了好一會了,她為她備了熱水和幹淨的衣服,一直等在門口。勾欄十分感動,差點沒忍住在眼中打轉的淚水。夏君羽和馨如,兩人截然相反的態度,讓勾欄覺得心酸。
是夜,狂風大作,冷雨瓢潑,顏落雪頭痛難忍,勾欄幾次被人叫到皇後殿,折騰了一夜,最後,在被逼無奈之下,用並不熟練的飛針走穴法替顏落雪暫時止住疼痛。飛針走穴是冬青子的絕學,它除了是一套相當精妙的針灸之外還是一套絕妙的武學,隻是勾欄不熟,所以一場針灸下來,已經是滿頭大汗,勞累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