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祈大將軍親自帶著重禮到左丞相府上登門求親。左丞相似是還矜持了一番,終是點頭應允了。送走祈將軍後,左丞相唉聲歎氣:“女大不中留啊!”
偷偷躲在門外的小丫鬟一得了老爺允親的消息便飛奔至小姐院中:“恭喜小姐賀喜小姐!老爺允了祈將軍的提親!”
王心柔終於得償所願,又羞又喜。東邊翻一下自己的繡活,西邊照照鏡子翻一下自己的妝匣,滿屋裏東一頭西一頭地不知她到底要做些什麼。倒是惹得身邊小丫鬟吃吃而笑:“從未見過小姐這麼傻乎乎的模樣,嘻嘻……”
一個月後,祈將軍府來下了小定,此時,已是盛唐建國第八十一年的春天二月底,祁鴻已經年滿十六歲,墨雲年滿十三歲,王心柔小姐十四歲。
祁鴻還記得自己答應下個月去昆侖山接墨雲的,便讓護衛捎信給父親說自己有要事求見。
已經給祁鴻定了親的大將軍心情極好,再加上突厥之事似乎已經過去,便允了祁鴻從城外搬回府中居住。一進門,祁鴻的幾位哥哥就湧了上來,一年多沒見,弟弟長高了許多,顯得越發挺拔英武了。兄弟幾個親親熱熱地敘著話,攬著祁鴻的肩膀進了屋子。祈將軍和夫人正端坐堂上,祁鴻趕忙給爹娘磕頭請安:“孩兒不孝,讓爹娘為孩兒之事擔驚受怕,孩兒每思及此,都是羞愧難安,還請爹娘責罰。”
祈夫人看了一眼丈夫,欲言又止。
祈將軍端起一杯茶,輕啜了兩口,才放下茶杯開口:“鴻兒啊,你可真是個有福之人,這一年多不但沒出什麼事情,爹娘還為你尋得了一門上好的親事。嗬嗬”
祁鴻聽得就是一呆:“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孩兒怎麼沒有聽說?”
祈夫人和幾位哥哥俱都笑吟吟地望著祁鴻,還以為祁鴻被這好消息給震住了。說實在的,幾位哥哥一開始聽說弟弟竟然跟左丞相家的嫡親幺女定了親,也是震驚了一番的。這左丞相在順元帝即位一事中居功至偉,深得順元帝的器重,和左丞相府結親,無疑是給祁鴻尋了一個超級大靠山,以後便是突厥翻出祁鴻殺使者的事,有左丞相的麵子擺在那裏,朝廷也不會重責。
“那個,定親一事太過突然,父親能否容孩兒緩一緩?”
“嗯,那就先回你自己院裏休息一會兒吧,定親的事你母親會跟你詳說。”
祁鴻迷迷楞楞地退下,一直回到自己房中,大腦還不能開始思考。過了良久,祁鴻才放佛被一瓢涼水激醒:定親?我定了親?那師妹怎麼辦?師妹還在昆侖山上等我去接她呢。不行,我得找父親說說去!
祁鴻快步奔到父親的書房,在門外遲疑了一下,就敲門而入。再次跪倒在父親麵前:“爹,孩兒還不想定親。”
“啪!”祈將軍將一本書狠狠摔在桌麵上,怒吼起來:“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妖女?!你先是為了她打架,後又為了她殺人!她禍害的你還不夠嗎?!”
“爹,那不是她的錯,是孩兒下手不知輕重。”
“夠了!以後不準再提那個妖女!我已經給你定了左丞相府上的千金,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親事。你若是敢在這上頭玩什麼貓膩,別怪爹娘對你翻臉!來人!”
可憐的祁鴻還未能申辯幾句,就再次被父親囚禁了。
祈夫人得知此事,每日到關著祁鴻的小院中苦口婆心地勸說,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要知道,對方可是位極人臣的左丞相,自己這邊若是悔婚,豈不是等於把人家的臉麵摔到地上去踩?那左丞相家還不得恨死了咱家?!你讓你父親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隨手尋個錯處就能把咱家一擼到底,你忍心讓疼愛你的爹娘和哥哥再次因為你惹的禍受連累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