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是在幾歲的時候就被他的親生母親送到國外的。
雖然有專人的照顧,在生活和讀書上麵也沒有虧欠,但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也是極為殘忍的事情。
起初他對這個母親存有許多的期冀。
比如自己的生日。
比如聖誕節。
比如其他的事情。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願望落空以後,再火熱的心也會冷卻下來,江陽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
受到的是國外的教育。
腳下的是國外的土地。
換言之,對於這個家,事實上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
現在,眼前的母親對於他來說也陌生得很。
因為她出現的更多時候。
動作無外於兩種。
一種是打錢。
一種是打電話。
內容無非是讓他忍讓雲雲。
“現在這個家裏不方便,老頭子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女兒還在,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委屈幾日,等這裏的事情辦完了,媽立刻就接你回來好不好?”
好不容易見到了兒子,還要立刻親手送出去,陳玉梅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有些打顫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
相較於她的糾結,江陽反而是淡定了許多。
在回國之前他對這裏的情勢有了初步的理解,因此也沒有多大的驚訝。而至於母親的反應,也和從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至於這個房子什麼的,到了哪裏都和客棧沒有太多的關係。
陳玉梅的心下本來還有些許的忐忑,但是看見兒子立刻就點頭了。
她心下一軟,便把手裏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這幾天委屈幾日,等媽處理好這裏的事情,一定會接你回來的。這張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母子二人很快告別,陳玉梅看了大門口逐漸消失的車尾,心下有了片刻的輕鬆。
她仔細地擦了眼角的淚,便立刻往回走。
昨天夜裏的動靜並不算太大,如果現在自己返回臥室的話,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索性關了手機的鬧鈴,隻等著一個小時以後家裏的阿姨上來叫她吃早飯。餐桌上依舊有人冷著臉吃飯,下人們依舊戰戰兢兢地站在身後伺候,這與往前的事情沒有多大的區別。
江棠也照例冷著臉過來坐下。
一頓早飯,幾乎是鴉雀無聲,連餐具不小心碰在一起的聲音都清晰異常。
相較於江棠的冷靜,此時此刻,自然是陳玉梅要忐忑幾分。
做賊自然心虛,她雖然極為小心翼翼,但是也摸不準江棠是否得知家裏昨天多了一個人的事實。
但是如果問出來的話,顯然是極為愚蠢的辦法,一頓早飯,陳玉梅雖然冷著臉,但是卻幾乎是每隔幾分鍾就要偷偷看江棠的臉色。
這個人無非就是等著自己露出什麼破綻出來好一網打盡罷了,江棠在江宅已經幾個月的時間,臉皮已經夠厚,便大大方方地給這些人看。
早飯畢,江棠照例去了公司。
雖然已經大權旁落,但是該做的事情卻也不得不坐在那裏,江棠表示自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