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口耳眼都被封住,隻能從身下的震動知道他正在一輛飛速行進的交通工具上。
很不幸地,他和小言最終都沒有逃脫聯邦警方的追捕,小言被遣送了回去,他則被嚴加看管,運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身下的交通工具漸漸停了下來,旁邊的警察一把把他拎了起來,往一個方向蠻狠地推搡。
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出了那輛交通工具——一股略帶檸檬香的清新空氣充斥了他的口鼻。
又走了一段路,他頭上的眼罩被取下,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純白色房間中,房間的邊緣有一群白大褂在忙來忙去,而在房間的中央,隻有一台儀器擺放著,那看上去,竟……竟有點像遊戲艙。
怎麼回事?這也不像監獄啊,樂天感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過去!”旁邊的聯邦警員狠狠推了他一下,把他往房間中央推去。
要不是嘴巴被封住他肯定要好好問一下,就是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啊。
到了房間中央後,聯邦警員指了指那輛酷似遊戲艙的儀器,意思是讓樂天自己躺上去。
樂天看了那儀器一眼,心想這不會是什麼聯邦高端的審訊用具吧,要不然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個巨大的房間裏麵隻擺了具遊戲艙啊。
然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樂天再不甘願,也隻能乖乖躺了上去。
“還真是遊戲艙!”看到那聯邦警員無比熟悉的操作手法,玻璃艙蓋被放下,樂天心裏發出一聲類似“臥槽”的驚歎。
除非這“高端審訊用具”的按鍵布置、操作手法都和遊戲艙一模一樣……
容不了他想太多,催眠電波從遊戲艙底盤發出,他頭一歪,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
這個虛擬世界也和外麵的房間一樣,是一片純潔至極的白色。
所不同的是,樂天並沒有在這個虛擬世界看到明顯的邊界,他極目遠眺,也隻能看到遠方白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地麵連在了一起,像是一本書展開的兩張白茫茫的書頁。
沒有進入某個遊戲世界,這並不讓樂天感到意外,他相信聯邦警方讓他進入虛擬世界絕不是讓他玩遊戲的,更可能是某種特別的審訊方法或懲罰。
他開始在這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行走,外界遊戲艙的係統完美複刻了他現實中的身體,並給了他近乎無限的體力,使他走了許久,也不見勞累。
當然,也不見邊界。
終於,他一屁股坐了下來,放棄了用腳去尋找出路,靜靜地等待某種變化的來臨——該來的,總會來的。
一陣白光在他麵前亮起,一個身穿白紗的妙齡女子從中走了出來,那般輕鬆、自然,就好像她剛才隻是隨意跨了一步。
樂天看著這個妙齡女子,心中有懷疑、不安,他隱約覺得見過這個人,但又想不起來。
“你終於來了。”妙齡女子看著樂天,輕輕歎氣出聲:“我的……孩子。”
“?”
“??”
“???”
樂天腦子裏此時似乎具象化地浮現出許多個問號,他心想這個女人也太自來熟了吧,才剛見麵就叫人家孩子孩子的,拜托我們不熟好麼——阿姨!
“你似乎已經忘了。”女人又輕輕的歎了口氣,“2007,葉天琴。”
“說什麼呢?”樂天正要不在意的撇撇嘴,突然他意識到女人話中的含義,整個人一下呆住了。
2007年是他記憶中陳天的出生年份,而葉天琴則是陳天的親生母親。
再看這個女人,怪不得樂天之前覺得她有點眼熟,她簡直和陳天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怎麼,別人為什麼要偽造出一個陳天母親的虛擬形象?是為了更好地從他這裏套話嗎?
“你到底是誰?”樂天憤怒道,他記憶中陳天的部分已經影響到了他,對於盜用母親形象的人,簡直不可饒恕。
“你以為呢,我的兒子。”身穿白紗的女人輕柔道,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我是曆史上第一個被研製出來的超人工智能天琴號,但同時……我也是你的母親。”女人出神的望著樂天,白皙光滑的臉上閃過一絲深切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