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淮見此更加愧疚了,她無意占了原主的身體,雖說原主的死與她無關,但事到如今,她又拂了爹娘為她安排的太平生活,決意入宮為妃,這對於一雙父母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娘……”薑予淮澀澀的開口道,一時竟是不知說些什麼了。
薑央亦輕輕拉住了藍氏的手,繼而歎了口氣,才微微道:“淮兒你也不必愧疚,當初想讓你落選,是為了讓你有更多的選擇餘地,不是為了這所謂家族榮華而去辜負自己一生啊,你也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爹知道你是懂得,那麼,既然選擇了,就要多保重,不求寵冠後宮,但求一生喜樂啊,爹和娘也沒什麼好囑咐你的,但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快跟我們走吧,時候也不早了,明日還要一早接聖旨入宮。”
藍氏聞言抬起微紅的雙眼瞪了薑央一記,一把拉起薑央的袖子嗔怒道:“有你這麼當爹的,竟是一早就計劃好女兒入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了是嗎。”
薑央見此忙安撫愛妻道:“藍兒,予淮早有入宮之意,你又不是沒看出來,何必自欺欺人呢,孩子大了,就遵從她們自己的意願吧。”
藍氏一下子紅了眼眶,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女兒想入宮嘛,幹嘛還要讓女兒心裏有負擔呢。
想到這裏,她忙收了即將掉落的眼淚,微微哽咽的笑道:“你瞧娘,好好的幹嘛哭什麼,淮兒是要去那無比尊貴的皇宮,是要享福的……”
薑予淮已經無法聽下去了,她一把抱住薑母,隻覺無比心酸,眼淚不自覺的盈滿眼眶都不自知,隻是輕輕的道:“爹,娘,你們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的,你們還有哥哥,等哥哥娶了媳婦你們就有孫子抱了,到時候女兒一會要看看小侄子的。”
“好好……娘知道,娘一定催著深兒那臭小子趕快成親的,到時候……你就回來了啊。”藍氏放開薑予淮,破涕為笑道。
遠在邊關的薑深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全然不知他最最親愛的妹妹已在無意中坑了他一道……
“哎,你們母女倆煽情,都忘了我這個爹了。”薑央見兩人情緒都穩定了些,這才壓抑住心中強烈的不舍,怪道。
母女倆相視一笑,同時給了薑父一個白眼,薑央鬱悶了。
於是,一群人便有說有笑的向主院走去,仿佛這時光會地老天荒一般永不褪色。
……
來到書房前,薑央便收起了原先的笑臉,神色中有著一絲慎重,隻見他伸手推開了書房門,又徑直走到一處牆壁輕輕的敲了敲,不時便見不遠處書架上一道暗格打開,其中躺著的,正是一塊色澤如墨的玉佩。
薑央走向前去,伸手將墨玉拿在了手上捏了捏,又慎重的遞給了一旁疑惑不解的薑予淮,嚴肅道:“予淮啊,入宮以後就隻能靠你自己了,這墨玉是可號令爹這些年暗自安插在後宮暗線的憑證,你可收好,萬不可被他人發現。”
薑予淮一怔,接過手裏玉質溫潤的墨玉,隻覺有千斤重,原來……爹他早已為薑予淮做好了萬全準備,她受了,這種父愛,真真如山。
“爹……女兒記住了。”薑予淮隻能生澀的回答這一句,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情感已經到達了頂峰,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激烈的情緒波動了,隻有無心,才不會有情,亦不會傻傻的在那深宮裏傷心,而自此以後,她薑予淮決心做無心之人,她不想再也見不到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