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們都沒看到身後,一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人影,悄然離去。
夕陽下的錦繡如同沉睡的仙子,靜靜地閉著雙目,嘴角微牽,沉沉的入睡。
庭院中,女子看著西沉的夕陽,雙手疊放在小腹,“皖月,少主還未回來麼?”他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身後的女子看著她的背影,言語無波無讕,“沒有。”
楠蓓微微低頭,“嗬,也罷。”轉身走進了長廊,漸漸消失的影子,似乎是她漸漸剪斷的情絲萬縷。
往往在等待中,才明白原先的答案是什麼。
而如今她已明白答案是什麼?
夜幕漸漸降臨,黑夜中的將軍府飛快的掠出一道人影,卻消失在一片燈火中。
帝妃宮內,天飛正在房內看著桌上的一切,輕輕歎氣,“師父,徒兒真無用。”
一個人聲卻是在房內響起,“天飛,何出此言?天下比你醫術高超的人,我是還未見過的。”
天飛猛地抬起頭,金針飛快的射出,卻聽到叮叮當當的數聲,“誰?”
保澤看著劍上的凹痕,苦笑著說,“若不是我反應快,那這豈不是要砸了你妙手神醫的招牌?”
輪椅上的男子,看著漸漸走出暗處的男子,“保澤,你怎麼來了?”還以為是她,剛剛看到的應該是她吧!
月光下的男子,溫潤如美玉,“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喬雅?”
天飛低下頭看著桌上,“你看了不也明白麼?”瞞著麼,也許吧!
月光下,小鼠的屍體竟是慘白慘白,散發著一股惡臭,旁邊放著瓶瓶罐罐,還有一個盒子。
保澤皺著眉頭,“這是作甚?”
天飛輕歎,娓娓道來那未知過往,“少主失憶了,應該是說他隻把小姐忘記了,而此刻我要幫他找回丟失之物。”
男子坐在他的麵前,“你是說司馬澤新忘了喬雅?”心中不是喜,而是當初的她該是多麼的心灰意冷。
天飛將木盒打開,寒冰之中,寒氣圍繞中一朵雪蓮正靜靜的綻放著美麗,“這是解毒聖品冰山雪蓮。但是,我卻怎麼配都解不了毒,最後實驗的老鼠,都會在第二天死去。”
保澤不由得低下頭,這就是她為何進宮,又為何在那一瞬放下一切,大愛莫過於心死麼?
夜風吹動著窗欄,男子輕輕的聲音,卻怎麼也吹不散,“天飛,若是用人試藥呢。”心中不再是細密的疼痛,而是想要安撫女子的傷口。
天飛怔住了,男子溫潤的聲音,如同山澗泉水,“保澤,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保澤輕笑,抬起頭,才發現少年的樣貌早已流失在了年少的歲月中,“我知道,可是我想她的笑容比我重要。”
也許最終隻是癡夢一場,何須深藏。
一杯濁酒,相忘此生。
天飛卻是搖搖頭,輕斥道,“那婉凝怎麼辦?留下的人該怎麼辦?若是小姐知道了,你讓她怎麼辦?”
如墨沉黑的夜,保澤起身看著漆黑的宮殿,他畢生所愛的女子就在那裏,不可觸碰。
“天飛,你知道麼?我這輩子隻愛過她,也隻愛她。所以,我這麼做是心甘情願。至於婉凝,我欠她的隻能下輩子再去償還。”
終究是負了一人,誰的深情不是深情。
天飛卻還是搖搖頭,“保澤,不要這麼自私。”
保澤卻是將長劍放在脖頸間,“天飛,你若是不同意,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麵前。”長劍微微用力,鮮紅的血液,順著長劍流過男子的手臂,一滴滴在地麵,開出豔紅花朵。
天飛看著他這樣,麵色沉重,“保澤,無論是醫者還是朋友,我都不願看到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