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禦天聽到顧畫蕊一板一眼的回答,眼中的笑意更盛,他稍稍減了速度,便是空出握著韁繩的手將背後的行囊扯過來放到顧畫蕊懷中,“你吃吧。”語氣之中帶著帶著夜禦天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溫柔。
一來一去的互動之中,顧畫蕊夜禦天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似先前那般僵硬。
顧畫蕊心中有些疑惑,先前在夜府她可是一直與夜禦天在一塊,她卻是未曾發覺夜禦天何時竟是裝了許多吃食。顧畫蕊有些好奇的打開了行囊,數個精致的紙包、幾個玉瓶甚至還有一個水囊。打開紙包,竟是一塊塊小點心。全都是她愛吃的類型。
顧畫蕊取出一塊,輕輕咬下一口,入口即化,唇齒皆香,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中也是劃過一絲暖流。夜禦天總是這般事事以她為先,事事為她考慮,她先前竟是因為那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怪罪遷怒於夜禦天。
夜禦天放慢了馬速,可以讓得顧畫蕊平穩的吃東西。他看到顧畫蕊不過是吃了一個小點心,竟是一臉的滿足,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是變了許多。不再是先前的別扭,顧畫蕊眼神之中滿滿的溫柔,溫柔之中更是夾雜著幾分歉意和羞愧。
夜禦天看到顧畫蕊的變化,心中也是大大的滿足。先前出門時老管家一臉神秘的示意著夜禦天要夜禦天把行囊交給他,夜禦天本就趕時間,下意識的便要拒絕。可是當他看到老管家殷切的眼神終究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老管家算是夜府的老人了,一直幫夜家守著夜府,守了一輩子。縱使以夜禦天的冷心冷情,也實在是不忍心拒絕這樣一個老人。
縱然夜禦天快馬加鞭,趕到玉泉寺的時候也已近午時。
而水袖和月濃看著床榻之上病殃殃的盈娘,心裏著急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水袖緊皺眉頭,握緊手中繡帕,猶豫地同月濃道:“你說小姐都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她會不會……”出事了。
一旁的月濃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把最後三個字愣是給咽回肚子裏去了。
水袖悻悻地縮了縮脖子,月濃正要嗬斥她,便聽到窗戶似乎被人從外麵輕扣數下。
水袖眼中閃過晶亮之色,“小姐回來了!”她剛要起身去開窗,卻注意到月濃凝重的神色而停下動作,“怎麼了?”
按著水袖肩膀讓她坐下,月濃低聲道:“我去。”
水袖被月濃臉上的謹慎嚇到,她看了眼帷幔中的盈娘,心裏不停祈禱: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
窗外,顧畫蕊輕輕推了推麵前挺拔的男人,麵頰帶著緋紅,她聲音雖低,卻帶著難以察覺的嬌嗔,“你趕緊離去,萬一被人瞧見,我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楚!”
早在來玉泉寺的路上,二人之間的誤會就已經解釋清楚,此刻夜禦天星眸含笑,俊逸麵容帶著少見的戲謔,“好歹也辛辛苦苦將你送來,連杯熱茶都不舍得施舍一杯?”
“你……”厚顏無恥!現在哪裏是請他喝茶的時候!
看到她這般模樣,夜禦天覺得心裏也是舒坦,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逗你呢!等你進去我再離開。”
月濃此刻剛剛靠近窗戶,便聽到夜禦天戲謔自家小姐,她不禁鬆了口氣,急忙打開窗戶麵色急切地望著顧畫蕊,“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顧畫蕊回頭看到月濃眼眸深處的擔憂,再念及自己這一夜的驚心動魄,心裏湧上一陣暖流。
雖然主仆相見,格外情深。但夜禦天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他插了句:“你先回去,省得被人發覺。”
顧畫蕊用力點頭,正要提起裙擺爬窗戶,可一抬腿便感受到腿根火辣辣的疼痛,麵頰之上的緋紅瞬間消失殆盡,餘下一片煞白。
屋內的月濃上不知情,夜禦天抿嘴一笑,將顧畫蕊抱起,往前探過身子,直接將顧畫蕊放到屋內。
此時水袖早已察覺這邊兒的情況,起身跑來。
耳邊兒傳來腳步聲,夜禦天俊顏瞬間冰冷一片,他低聲同顧畫蕊道:“有人來了,我先離開。”
顧畫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窗戶“啪”的一聲關緊,隔斷她的視線。
再回首,看到月濃和水袖擔憂地望著自己,她忍著腿上的疼痛向床榻走去,故作輕鬆地說著:“等盈娘去祖母那裏知會一聲,我再同你們說昨晚的事情。”
提到盈娘,月濃和水袖相視一看,最終月濃聲音有些哽咽道:“盈娘這會兒怕是燒糊塗了……”
顧畫蕊水眸一凜,顧不得腿間疼痛向床榻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