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嗎?可是水月她這樣擅自離開……”
水袖聽了自己小姐方才的一番問話,已經是明白了什麼,當下問。
“你小姐我可是說了,今天不出相府的。”
說完這句話,頓了頓,擰眉看向手裏的黃紙藥方,“可惜……要破例了。”
水袖雖然不如月濃心細,腦子卻也靈活,立即道:“小姐的意思是……先去找了藥材,再去尋水月?”
誰知自家小姐還是搖頭:“正想誇你聰明……水月我何必去尋,她做完了她的事,自然就會回來了,收集完藥材我們就回府,我還有一些未完的事情還沒解決。”
未完的事情。
幾字咬得很重,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悲涼。
母親,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你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水袖癟癟嘴,自己當然跟不上小姐的思路啊。
“小姐,那我們現在就出去吧……這樣看要買的藥材還不少呢。”
水袖道。
顧畫蕊看了看水袖,又看了看伏在桌上的月濃,轉身從旁邊架子上取了昨日先前無華給自己的襖子,輕輕的披在了月濃身上。
“不必,我一人去就好。”
“一人?”
水月瞪大眼睛,“小姐,這怎麼可以,長安街市複雜的很,萬一……”
“嗯?”
顧畫蕊眉梢一抖,“你這是在說我不識路?”
無華月濃都在歇息,她也不放心讓外人來照顧母親,當下也就隻有水袖可以勝任,隻好將她留在這裏自己出去購置藥材了。
“沒有沒有,奴婢錯了。”
水袖連忙搖頭,一臉委屈,“奴婢隻是覺得小姐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況且到時候月濃醒了肯定是要說奴婢的。”
顧畫蕊莞爾,伸手在她腦門上賞了一個爆栗。
“哎喲小姐……”
水袖叫了一聲抬手捂住額頭,可憐巴巴的委屈看著她。
“好了,我走了。”
顧畫蕊叮囑水袖道,“不到午時不要叫醒月濃,知道嗎。”
水袖捂著額頭點頭應下,直到顧畫蕊出門許久才反應過來。
午時……小姐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午時還不回來嗎?
顧畫蕊回去拿了些銀兩,便帶著藥方出了相府,此時顧長衛還未回府,顧畫蕊站在相府門口左看看友看看,最後還是轉過臉問門口的守衛:“最近的藥鋪在哪裏。”
侍衛麵麵相覷,其中一人遲疑道:“大小姐要買藥?需要哪些不如交給屬下dai辦?”
顧畫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你們隻需告訴我在哪裏即可,其餘廢話最好別說。”
“是……是。”
那守衛一驚,連忙低下頭,有意討好卻還貼了個冷屁股,真是倒黴透頂,“離相府最近的藥鋪應該是何氏藥鋪,就在朱雀大街上,不遠,小姐您往這邊走個一兩百步,左拐就到了。”
心中暗道這個大小姐真是奇怪的很,明明可以交給下人dai辦的事情卻偏偏要自己辦。
顧畫蕊點頭,轉身便朝他指的方向走過去。
早上街道人還不是很多,午市才是最為繁華的時候。但是此時已有小販在路邊支好了攤子,還有包子鋪在叫賣熱騰騰的肉包子,手藝人在仔細的畫著糖畫。
顧畫蕊不嗜甜,但是這麼久沒有出府,這幾日壓力又大,便突然來了興致,走到賣糖人的地方,對著老板道:“來一個糖人,要小隻的。”
“好嘞。”
夥計爽快應下,“姑娘,兩文錢。”
說著取下一隻剛剛已經做好的糖人遞給顧畫蕊。
顧畫蕊接過糖人,卻才發現自己沒有兩文的零錢,頓時有些苦惱,奈何糖人已經喜滋滋的接在了手裏,便思索著想拿出碎銀來交給老板。
“這位姑娘的糖人我替她付了。”
她剛想將碎銀拿出來,忽然就聽得身後有人開口,聲音聽來溫潤熟悉,顧畫蕊一愣,轉過頭去。
“顧姑娘。”
那人朝她微微笑開,身邊手下便遞給老板一錠銀子,嚇得那老板有些惶恐,急忙擺手:“小的區區一個糖人不值這麼多錢,不知諸位是什麼人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今日這糖人權當送給姑娘了可好。”
“老板,這銀子你且收著吧。”
顧畫蕊心下料到這樣的反應,平民人家,素日哪見得到這樣的財物,心神不寧也是正常,便道,“老板每日都在此嗎?下次我來再為我做糖人不就好了。”
說完給了那人一個安撫的微笑。
“這……”
糖人老板見這一群人個個衣著不凡,氣度不凡,也深知這一錠銀子對他們定非什麼大事,自己再不收就反而顯得不妥了,便猶豫著將銀子接了過來,對顧畫蕊說,“小的每日都在這裏的,姑娘下次若再來,小的手藝雖然不精,然而還是可以為姑娘捏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