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皇子平日裏看著宛如一汪清水似的,沒想到居然喝了酒還能開些不怎麼好笑的玩笑。
兩人起身告辭,夜禦天拉出拴在酒館門口的駿馬,翻身上馬,剛要催馬就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手上用了點力氣勒住韁繩,調轉馬頭朝另一邊過去。
他就是有點想去見見那個姑娘。
先前有些不歡而散,因著壽宴上兩人頗為尷尬的請婚,她甚至沒有細思多久便一口回絕,這讓他確實心中不快,更多的還是沮喪。
自己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
馬蹄踏踏,坐下馬兒在韁繩的引導下放輕了腳步,輕車熟路的停在了相府外圍的一道圍牆下麵。
“你在這等著。”
夜禦天下馬,手掌撫了撫馬兒的頸子,便足下一點,悄無聲息的掠上圍牆。
這牆後麵隔了一個院子就是顧畫蕊的住所,他來過無數遍自然是熟門熟戶,提起輕功不消片刻就縱身落進了她的院子。
然而奇怪的是,本來是平日裏即便睡著也要點一盞油燈不肯滅掉的人,今日屋子裏麵卻是黑漆漆一片,更別說人聲,就連平時在門口守夜的小丫頭也是一個不見。
他正思索著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忽然覺察到後頸一道冰冷的殺氣襲來,立即一個閃身朝邊上險險避開,順勢反手扣住了那隻握著匕首的手腕。
“你是什麼人!”
瞬間被對方製住,水月心下也是一驚,論武功底子她並不差,再者本來就是女子,技巧靈敏上麵也是相比男子略勝一籌,誰知方才一個照麵就被捏住腕子,動彈不得,頓時又羞又怒,手上匕首一跳,用食指與中指夾住匕首的刃麵,就朝那人的手臂刺過去。
“不差。”
夜禦天鬆開手,退後半步,避開襲來的匕首,身形下一秒猶如幽靈一般,一個閃身就到了水月身後,伸手出去輕輕的扣上了她的脖子,道,“不過還差得遠。”
這聲音不用到道明身份,水月就聽出來了是誰,頓時手上動作停住,因被扣住喉嚨聲音有些沙啞,道:“將軍?……”
夜禦天鬆開手指,算是默認。
“將軍為何會突然來此。”
水月剛問完心裏便自問自答得到了答案,將軍來相府自然是目的從來隻有一個,那便是來找小姐的。於是心下了然,道,“小姐她不在這。”
“不在?”
夜禦天蹩眉,“可是在你們夫人的院落。”
她的母親中了蠱毒,這兩天大概是全心全意要陪在沈芷喬身邊的。
“這……屬下不知,屬下離開之時小姐也才離開。”
水月搖頭,“隻是不知現在可已經回去了。”
“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跟著。”
夜禦天瞥她一眼,“你便這樣擅自離開?”
眼裏的溫度是冷的,除了在看顧畫蕊的時候,其他時候這雙眸子永遠都不會有太溫暖的熱度。
“不,不是。”
水月連忙道,“是小姐不讓屬下跟著的,小姐是獨自離開的。”
“嗯?”
夜禦天眉毛微挑,她又要去做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連用於保護她的水月都沒有帶上,月濃與水袖也是留在了院子裏,“她可還在府中。”
想起顧畫蕊讓她做的一係列事,水月想了想,答道:“應是在的。”
夜禦天思襯著先去沈芷喬的院子尋人,便要抬腳離開,水月在他身後咬著下唇,再三猶豫還是開口叫住了他:“將軍。”
夜禦天被叫住,倒是沒有不太耐煩的神情,隻當她要告訴自己顧畫蕊的行蹤,於是側過頭去,等著她的下文。
“將軍。”
水月遲疑著說,“屬下今日……查了無華。”
“無華?”
夜禦天的重點卻不在這裏,“你今日離府了。”
“……是。”
水月猶豫著點頭,又道,“可是屬下查出,那無華……”
“你今日一整日,都不在她身邊?”
夜禦天眉梢輕輕挑起,麵上卻是毫無表情,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冰冷。
“……”
水月自知觸犯,單膝跪下,“是。”
“無華?你何時對無華這般感興趣?我可有讓你去查他?再說一遍我給你下的指令是什麼。”
夜禦天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是她太慣著你們這些下屬了嗎。”
“屬下知錯,自當該罰。”
水月直直的跪在地上,低著頭,“可是屬下該說的還是要說,無話他其實是……”
這次是話音未完就被冰冷的打斷。
“你以為我當真會留不知底細的人在身邊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