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舊事(1 / 2)

“無華。”

他想了想,道,“他是我的胞弟。”

話說出來,對麵的女子臉上卻是半分意外也沒有,隻是稍稍點了點頭,就將臉轉了回去。

“難怪。”

難怪從第一眼見到無華的時候便想起了文梁瑞,今日再見到文梁瑞時,又覺得他與無華極為相似。

現在細細一想,果然是連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都生的有六分相似,隻不過文梁瑞的眉眼沒有無華那樣的妖孽,反而是跟世家公子似的,溫潤如玉綿長。

“國師,啟程吧。”

她頓了頓,如此說道。

文梁瑞微微一頷首,轉頭對著身邊的侍衛道了一句:“啟程。”

末了撩了衣袍,在下人的攙扶下登上了這廂馬車。

顧畫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的確身為男子還需人攙扶是有些不合常理,文梁瑞苦笑一聲,輕聲道:“讓聖女見笑了,臣自幼身子就孱弱,到現在也還是不見大好。”

於是她又多看了一眼。

“即是這樣,為何不讓無華替你……”

話還未說完,就看見對方輕輕的搖了頭。

“多謝聖女關心,隻是有些事情,不是人為就能改變的。”

天意與人為,占上風的始終是天意。

經曆了這麼多事,就連她都不得不認命。

顧畫蕊很同意這樣的說法。

她也不是樂意多管閑事之徒,於是便向後靠去,斜倚在車內的軟枕上,微微闔了眼。

言下之意已經是做好了聽他一個人說的準備了。

文梁瑞見她如此,便輕輕歎了口氣,清了清嗓子。

“您的母親,在比您還小的年紀就離開北國了。”

“皇室之人心知肚明,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出麵攔阻,畢竟那是聖女,是未來與皇權可以針鋒相對的人。”

“您的母親性子倔,那時臣還很小,也許也隻是剛牙牙學語的年紀,很多事情記不大清楚,然而後來聽人所說,前任聖女是為了一名男子,這才離開了北國。”

並且義無反顧。

文梁瑞頓了頓,道:“想必您也應該猜到是誰了吧。”

自然是猜到了的,除了顧長衛,母親大抵這一生從未對其他人動過心。

“那男子是在冰天雪地當中救了你的母親一命,聖女,我們都知道,溺水的人會是怎樣的一種心理,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感覺對於他們來說當真是極大的歡喜。”

文梁瑞側頭,並未抬手,而是透過車簾的縫隙看了看外邊漆黑寂靜的長街,“她就這樣離開了,沒有人能勸的動她。”

“但是。”

男子頓了頓,話鋒一轉,“北國需要聖女,純淨的聖女的血脈,她若想與那人在一起,總是要做一些對不起他的事情的。”

末了,“然而在感情上,人總是自私的,不是麼?”

自私的啊,當然啊。

顧畫蕊的眼睫微微輕顫了兩下,片刻,睜開眼,靜默了很久,終於是啞著聲音開口了。

“所以……顧長衛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

沒有“是嗎”二字,甚至語氣裏沒有一點問調,這便是她無比篤定的事情。

那邊也是半天沒有答話,最後才是微微的嗯了一聲。

這件事情來的突兀,饒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一時半會兒也是無法接受的,需要時間來消化,顧畫蕊也如此。

她怔了半晌,接著又輕輕闔上了眼簾。

上一世自己從未主動過去掌握什麼消息,因此這樣的事情她直到這一世才堪堪知曉。

縱然對象是顧長衛,她也一時覺得心裏有些怪異。

“那我的親生父親。”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是誰。”

“死了。”

文梁瑞道,“屍骨無存。”

顧畫蕊忽地嗬了一聲。

果不其然,又是一件權勢相爭的犧牲品。

“你為什麼要同我說這些。”

她閉著眼睛,靠在軟榻上,纖長的眼睫隨著她說話而輕顫,“文梁瑞,你可是國師,你說這些有什麼好處。”

國師,顧名思義,便是輔佐皇帝的人,然而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為了帶回聖女而如此鞠躬盡瘁呢?

她不信。

馬車就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什麼事。”

頓了頓,身邊的男人溫聲開口。

此時馬車行至恰巧是出城,前麵車夫語氣並未惶恐,依舊是鎮定的回答:“國師大人,我們被一倆馬車擋住了去路。”

馬車?

顧畫蕊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夜禦天,隨後便是煩躁的皺了皺眉。

不,沒可能是他,像他這般的人可是從來不會坐馬車的。

身邊的男人已是由著外麵的侍從攙扶著準備下車去看看情況,此時卻是動作稍微滯了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