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把實情告訴羅喚,不知他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到底怎麼樣了?”羅喚急得幾乎就要跳起腳來,過來抓住了她的衣領。
顧畫蕊被壓迫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反正田清雨早就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她遲早要告訴給羅風門的人。而羅風門的人,遲早要承受這一份傷痛,自己何必糾 結?
她想了想,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及早說出來為好吧。
這就說道:“清雨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羅喚隻覺得腦門上“轟”的一響,仿佛被一聲驚雷給擊中了一般,暴躁得跳了起來,“她死了?你開什麼玩笑?”
其實顧畫蕊早就料到,羅喚會是這個反應,她努力地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她說,她的家門慘遭滅門,她因為外出拜訪親友,所以僥幸逃過了一劫,沒想到回來後,被仇人發現,但仇人並未放過她,對她進行追殺,我見到她的時侯,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羅喚的臉色,白得像死鬼一般難看,一雙腳步踉踉蹌蹌地直往後退,最後撞到了桌子角上,一下子就癱坐了下來。
“清雨……她……她……死了……”他禁不住喃喃自語起來,半個月前二人還曾見過一次麵,當時二人深情繢綣,半個月後就聽到了她的死訊,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太真實。
“你是什麼時侯見到她的?”羅喚嘶啞著聲音,叫了起來。
顧畫蕊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從自己見到田清雨之後,一直到她來到北國皇城郊外的小鎮,再到守株待兔地尋人,再到自己混入餘府的商隊,再到一路走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的時間了。
這就說道:“十多天吧。”
十多天?羅喚突兀地怔住了,也就是說,在半個月前,兩人分開後不久,她就遭到仇人的迫害了?
“那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報訊?”羅喚大叫了起來。
顧畫蕊見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平複了心情,這才平靜地說道:“我遇見她的時侯,是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她隻說讓我去羅風門給你報訊,但是她並沒有告訴我,羅風門在什麼地方,我一直折騰到現在,才到來這裏。”
“那這麼說,你並不認識清雨?”羅喚突然瞪起了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顧畫蕊。
顧畫蕊道:“我雖然不認識她,可我卻是她臨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
“哈哈哈……”羅喚忽然大笑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拿著清雨的信物,來我們羅風門進行坑蒙拐騙?”
坑蒙拐騙?
顧畫蕊隻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現在這個世道到底怎麼了?她好心好意給別人報訊,為什麼別人都不相信她,認為她是騙人的?
“清雨那麼好的人,怎麼會被人殺死?”羅喚狠狠地說道,“一定是你見財起心,看見我們羅風門勢力龐大,以為我們羅風門的人是很好騙的,所以就想來騙我們吧?你告訴我,清雨她現在在哪裏?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顧畫蕊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這個情況,仍舊是她始料未及的,別人不相信她,她到底該怎麼樣做,才能讓別人相信自己?
“我說過了,她已經死了,是我親手埋掉她的……”
羅喚走過來,一下子就將她從床上,狠狠地揪了起來:“清雨是不會死的,一定是你騙我的,對不對?”
他說著說著,情緒失控之下,直接就將顧畫蕊摔在地上。顧畫蕊一接觸到地麵上,渾身疼痛,隻覺得自己的骨頭,幾乎都要碎裂了。
不過房間裏的動靜,把外麵的下人,全都給驚動了過來。
“少主,你到底怎麼了?”幾個下人走過來,戰戰兢兢地問。
“我什麼時侯讓你們進來了?這裏沒你們的事情,滾出去!”
幾個下人一愣,少主一向溫潤,從未見過他這麼暴躁的樣子,頓時嚇住了,同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斷地揉捶著身子的顧畫蕊,戰戰兢兢地就要離開。
“站住!”羅喚冷不防又發出了一聲厲喝,“先把這個女人給我關起來,等本少主查清楚事實真相之後,再做定論。”
要把她關起來?
顧畫蕊猛地抬起頭來,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沒等她進行反抗,幾個下人直接就將她拖拽著出了房間。
“當啷——”隨著禁室的門被關上,眼前變得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顧畫蕊一下子便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感到痛苦不堪。
人生真是夠悲劇,她曆盡千辛萬苦尋找羅風門的人,為此半條小命幾乎都快要丟了,本以為見到羅風門的人,就萬事大吉了。誰知道見到羅風門的人之後,才是她真正的悲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