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安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照片中的慕紀言渾身是血,手腳被綁偎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不知生死。照片下方是文字信息,寫著一個地址……
古平安的心緊緊揪作一團,難道剛剛的噩夢竟要成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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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安來到段芷彤短訊上所說的地址。那是W市郊外江邊的運沙碼頭。碼頭外邊堆積著如山一樣的沙,靠近江邊的地方有數間用以堆放各種采沙、運沙器械的廠房,再往江邊便是寬闊的運沙碼頭。廠房周圍也有許多停歇作業的器械設備,加上大大小小的沙山,因此整個環境都顯得有些雜亂。
段芷彤說的地方是位於三區的一間廠房,裏麵隻堆放著少數的器械工具,較為空蕩。古平安推門而入,遠遠就見到在廠房的一個角落裏,慕紀言渾身是血地昏倒在牆角裏,正是段芷彤短訊中照片裏的模樣;段芷彤半跪在他身前,因她背對著門口,所以古平安看不到她在做什麼。
古平安一步步向前,心裏緊緊地提著一口氣。她不知道慕紀言現在怎麼樣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覺得段芷彤不會那麼狠心地要慕紀言死,可是他渾身的獻血和此時的不省人事,讓她根本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也許,自己和慕紀言真的惹怒了段芷彤使得段芷彤竟是對他下手了呢?段芷彤既然能夠狙擊她,那麼氣急敗壞之下難免不會對慕紀言也出手——她向來都低估了段芷彤的心狠手辣,所以此刻才會讓自己傷痕累累!
察覺到身後有人進門來,段芷彤起身,緩緩轉過了身子。見到正一步步走近的人果然是一臉蒼白的古平安,她哈地笑了一聲,嗤聲道,“想不到你真的沒死!看來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停住,不準再上前來!”
古平安根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眼神自始至終都落在角落裏慕紀言的身上。她停下腳步,呆呆地瞧了很久,然後才出聲問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段芷彤又是哭又是笑地看著古平安,“他死了。”
“死了?”古平安身形一個顫栗,險些有些站不穩,“你真的殺了他?”
段芷彤拿出小腿上別著的手槍,指著古平安道,猙獰著說道,“不。是你害死他的。所以,我現在要給他報仇。”
古平安眼神轉向段芷彤,茫然道,“我害死他?”
段芷彤狂笑起來,有些瘋狂,“難道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出現在他的生活裏?你為什麼要苦苦糾纏於他?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本來他一直都好好的,我也一直都好好的,我們兩個也一直都相安無事,我跟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跟他會順理成章地結婚,我跟他會一生一世攜手到老……可是你為什麼要出現,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你從我手裏搶走了他,所以,我要讓你們兩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段芷彤說著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打在古平安的右肩之上。她沒有想著讓古平安那麼容易死,所以槍擊的地方並不是要害。
古平安沒有躲,硬生生地挨了她那一槍。她瞧段芷彤的形貌、聽她的言辭,她分明是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樣的情況下,她可能真的已經殺死了慕紀言。慕紀言已死,她的心也空了,似乎連悲痛都感覺不到了。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躲避還有什麼意思?她活著還有意思?……她不再看段芷彤,也沒有管自己的新傷舊痛,隻是抬起腳步,緩緩朝慕紀言走去。
古平安近一步,段芷彤就退一步,她端著槍歇斯底裏地吼道,“你停步!你想跟他死在一起?你想的美,我死也不會讓你們死在一起!”“砰”的一聲,又一槍打在古平安的左腿之上。
古平安腳下劇痛,一個不穩,身體跌倒在地上。但是她依舊沒有言語,倔強地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慕紀言走去。
段芷彤眼裏閃過一絲懼怕,端著槍步步後退,愈加歇斯底裏地吼道,“停!停!停……不準再向前!”
廠房裏突然響起一巴掌一巴掌的鼓掌聲,在空蕩的空間裏顯得異常響亮而且刺耳。同時,一道中年女子譏誚的聲音響在古平安和段芷彤的耳裏,“段小姐,相比之下,這位古小姐可比你有魅力的多,她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說,你就已經輸給她了。嗬,怪不得慕紀言要她,而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