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五章 韓馨示警(1 / 2)

“恩公不讓奴婢侍候,奴婢將受責罰。求恩公讓奴婢侍候沐浴。”韓馨一麵溘頭一麵哀求。

“好吧,你起來吧。”羅成無奈吩咐道。

“奴婢謝過恩公。請恩公先讓奴婢為恩公寬衣。”韓馨站起來後便對羅成道。

“你可以在此待我自行沐完浴後再離去,如此,想必便不會受責罰了。”羅成苦著臉一擺手對韓馨。

“恩公……”

“好了,無須再,我並非嫌棄你。讓人侍候著沐浴我曆來不習慣,與你無關。”羅成不待韓馨下去便立刻阻止她,暗自腹誹:諸如‘恩公是否嫌棄女子’之類的對白在後世早被人用爛了,還用?

“奴婢是想,恩公對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韓馨嫣然一笑道。

羅成一諤:感情人家並不是那意思。

“人之常情而已,何須感恩如此嚴重?”羅成一麵寬衣一麵回應著,忽地又好奇的問:“聽姑娘這名字,韓姑娘似乎是出自良家,何以會到此為侍婢?”

韓馨轉過身去,背向正寬衣的羅成回應道:“奴婢未出世已喪父,母親將奴婢生下後,靠在伎樓表演歌舞將奴婢撫養至十二歲時也因病去世。一位遠親幫忙安葬了母親後,將奴婢送到這裏,是學歌舞,卻做了侍婢,不過到也沒多大差別。隻是一來便已是五年,而那遠親卻再也沒來過。奴婢的姓名是母親取的。”

“原來如此。”羅成泡在浴桶裏一麵拿個木勺從頭上澆水,一麵口裏應著,心裏卻在想:顯然是這位遠親將韓馨賣給石崇了。

“奴婢有一句話不知是否該?”韓馨忽然低聲道。

羅成一怔,停下澆頭,立刻同樣壓低聲音對韓馨道:“韓姑娘有話盡可直言。”

“恩公不應該來此。奴婢擔心恩公這次會有危險。”韓馨道。

“此話怎講?”羅成忙追問。

“此次衛尉大人恐怕會將雲嫣仙子留下,倘若雲嫣仙子或恩公不答應,衛尉大人或許不會讓你們離開金穀園。”

“你如何得知?”

“奴婢是從翔風姐那得知此亊的。”

“翔風姐?”

“翔風姐是衛尉大人一妾室,乃一胡女。翔風姐人美又善辭賦,人也非常和善,常教奴婢等吟詩作賦。她年輕時深得衛尉大人喜愛。聽翔風姐衛尉大人曾對她:吾百年之後,當指白日,以汝為殉。翔風姐則向衛尉大人表示:生愛死離,不如無愛,妾得為殉,身其何朽!衛尉大人聽後便言永不負翔風姐。然,翔風姐年逾三十後,卻被衛尉大人棄之老房,不再理她。翔風姐自此終日以淚洗麵,常詠唱她自作的詩:春華誰不美,卒傷秋落時。突煙還自低,鄙退豈所期!桂芳徒自蠹,失愛在娥眉。坐見芳時歇,憔悴空自嗤!”韓馨時顯得很是激動,同情之意顯露無遺。

“那麼,翔風夫人如何得知此亊,又為何會告訴你呢?”

“翔風姐前幾日去尋綠珠時,走至綠珠屋的窗下時,恰好聽見衛尉大人與綠珠姐在屋內談及恩公和雲嫣仙子之亊。她一開始便聽見綠珠勸衛慰大人不要強留雲嫣仙子。接著便聽衛尉大人:雲嫣仙子色藝俱佳,本尉不忍其埋沒於市井伎樓,既然來了,豈能再放她離開?又聽綠珠姐:衛尉大人何苦拆散一對佳偶呢?隻聽衛尉大人忽地大笑起來,末了聽他:你羅成與雲嫣仙子是一對佳偶?笑話!依本尉看那羅成根本就不在乎雲嫣仙子。如若不然,為何不納她為妾?綠珠姐:衛尉大人此話依常理來看的確是不錯,然依奴婢所察,羅成於兒女之亊上的表現與當世男子極為不同,似乎甚為尊重女子,行止上略顯含蓄。奴婢以為,不可以常理認定其不喜雲嫣仙子。衛尉大人不耐道:此亊汝不必理會,他們來後本尉自有計較。翔風姐聽到這恐衛尉大人出來看見她,便轉身回自己房去了。”韓馨到這,停了一下才又繼續往下。

“前日,奴婢去看望翔風姐時,翔風姐因知道恩公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而且,翔風姐十分讚賞恩公的才藝和德性,便將此亊給奴婢聽了。末了還特意吩咐此亊關乎人命,不可輕易出去。奴婢明白翔風姐此話之意便是讓奴婢設法在恩公來時將此亊告知於你。其實,翔風姐不暗示,奴婢亦會與恩公知。”

“那麼,今日你來侍候沐浴便是專為此亊而來囉?”羅成不禁皺眉問道。

“恩公無須擔心衛尉大人會對奴婢來侍候恩公沐浴之事生疑。因園中舞姬、侍婢人數眾多,各自均按五人為伍,十人為什,百十人為隊,五百人為屯,各設伍長、什長、隊率、屯長分而管之。奴婢分屬侍婢第一屯第一隊第一什。本隊今日恰好輪至在此宅當值,本隊隊率與奴婢十分交好,且上次牠亦隨往建鄴別苑,親眼目睹恩公才驚四座救下奴婢,對恩公十分敬仰。此番見恩公入住此宅,便成全奴婢,分派本什侍候東樓客人,奴婢乃本什什長,於是便自來侍俸恩公。”韓馨顯然聽出羅成的擔心,於是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