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波兒一笑,掏出袖中的幾張鄒巴巴的草紙,麻子也趕忙將自己的那份遞上。蘭墨玉接過圖紙粗略的看了眼,末了瞥眼看向鄒波兒,問道:“這是你設計的?”
“嗯,怎麼有問題嗎?”說著雙手環胸,走到蘭墨玉身側看向他手中的圖紙,“你不會和我說你造不出這樣的兵器吧?”
“誰……誰說我造不出了,我隻是看這圖紙也太簡單了些……”。說著蘭墨玉免不了一陣心虛,沒想到這樣一個小丫頭竟能設計的出這樣精巧的武器,在鑄器庫見多了各色各樣的兵器的蘭墨玉也是第一次見這般精巧的設計,武器精致小巧,外觀毫不起眼,但是內裏卻又是一番乾坤,機關環環相扣,鑄造這樣一件機關器,稍有不慎就會將整個武器毀掉。
“那就先做這件吧。”說著蘭墨玉將麻子遞上來的圖紙拿給鄒波兒看去,鄒波兒看到他遞過來的圖紙,麵色一愣,這個是最簡單的,也是,做事誰不想將簡單的放在前頭,複雜的最後研製,但是鄒波兒卻不這樣想,若是複雜的能夠一觸而就,簡單的更不在話下。看了眼蘭墨玉,鄒波兒嗤笑一聲,“墨家莫不是虛有其名,連少莊主也盡撿簡單的兵器練手?”
聽到鄒波兒的話,蘭墨玉頓時氣的臉都綠了,“你……,小丫頭,莫不要得寸進尺,給你做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反而處處刁難。”
“我刁難了嗎?”鄒波兒柳眉一挑,看向蘭墨玉,“公子身為墨家人若給我鑄造這樣的武器也算刁難的話,那墨家……”。鄒波兒話沒有說下去,“剛才可是你說這圖紙太簡單的,就先做這件吧”。說著從蘭墨玉手中將畫有圓盒的一張圖紙抽出。
蘭墨玉看了眼鄒波兒手中的圖紙,雙唇微動了下,像是有什麼話說,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看來今天不給這小丫頭將兵器造出來,肯定免不了一頓數落,反正自己對這件兵器也很有興趣,想看看成器之後它的威力到底如何,遂接過鄒波兒手中的圖紙,轉身朝冶鐵爐邊走去。
鄒波兒一笑,好似撿了個大便宜,沒想到這小子幾句話就乖乖就範了,剛要抬腳前行,胳膊卻被身後的麻子一把抓住,“波兒姑娘,您為何不讓他先做我的那件呢。”說著滿臉的委屈,生怕鄒波兒昧下他的兵器似的。
“瞧你那小氣巴拉的樣子,”鄒波兒不悅的看了眼身後的麻子,手臂一抬脫離了麻子的雙手,“最麻煩的他能製的出,還能將你的扔在一邊不成。”
“那若是最複雜的他製的滿意,瞧不上那簡單的了怎麼辦。”雖聽得鄒波兒的話,麻子心裏還是有些擔憂自己的武器。
“放心,鑄器師向來有個通病,一旦看上了喜愛的武器,有能力的不但越做越上癮,而且還會一發不可收拾,你不讓他做他反而會央求你讓他做的。”
“有這事?”麻子滿臉狐疑的看著鄒波兒,“波兒姑娘莫不是虎我呢吧?”
鄒波兒白了他一眼,抬腳離去,末了邊朝外走邊講道:“知道小人是個什麼樣嗎?照照鏡子,就是你這樣的。”
麻子無奈,隻好也跟了出去,但願像鄒波兒說的那樣,否則自己豈不是又要在山莊躲躲藏藏的,見到花吟就像老鼠見到貓般,隻能躲著,再說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整天怕個女人,講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來到熔爐前,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七月裏的天氣,餘熱未退,加上熔爐的高溫鄒波兒頓時感覺胸中一陣煩悶,咽幹口燥,忙抓起一旁的水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氣飲下,站在爐邊,一手握緊熔鐵器的蘭墨玉見鄒波兒這般豪飲,嘴角立時上揚,“姑娘還真是與常人不同呀!”
“嗬,拐著彎的罵我粗魯是吧。”說著鄒波兒嘩嘩又倒了杯茶遞到蘭墨玉的麵前,蘭墨玉嘴角一揚,眼光朝雙手上一瞥,好似在說我手空不下來,鄒波兒一看,正要將杯子放回到桌上,等他空閑了再喝,沒想到蘭墨玉卻努努嘴,示意鄒波兒喂他喝。鄒波兒眉頭一皺,“什麼?你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說著啪的一聲將杯子放到桌上,杯水濺出幾滴,順著桌沿流下。
“哎……”蘭墨玉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頭對蹲在一旁添柴的老者講道:“老楊,你看,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求人的到成大爺了,而我這被求的隻能苦苦勞作”。說著搖了搖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看似焦渴難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