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溫文嫻雅,心底良善,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司馬俊斬釘截鐵地道。
“是嗎?”宣華眼神微微一黯。
其實司馬俊有這種反映,她也是預料得到的。
司馬元嘉的口碑一向不錯,上一世直到國破家亡,長公主仍舊是大楚最受尊敬的長公主。所有一切的讚美詞都是給她的。國色,雍容,優雅,善良……
其實宣華上一世剛剛進宮時,和司馬俊是一樣的感受。隻不過後來踩到了長公主的紅線,喜歡上了她的心上人,她在她麵前的偽裝才逐漸撕下來。
一開始她尚且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直到她被長公主陷害,被灌了銷魂香送上了謝準的床,她才知道長公主的內心有多肮髒險惡。可惜那個時候再擦清楚眼睛,已經太遲了。
若善是善,惡是惡,隻有單純的恨就可以。
而像長公主這樣披著善皮的惡人,以偽善的麵貌蒙蔽了多少人?她的所作所為,即便是回想,也讓她覺得不可抑止的惡心。
“長公主在你眼裏這麼好?”她看著這個和她昔日一樣天真的人。
“若說整個洛陽宮還有好人,皇長姐算是那好的那個人。我八歲的時候,有一次失足落水,若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已經淹死了。後來她教我學遊水,又給我講了許多大道理……對了,那日在禦花園,若不是皇長姐,恐怕你也會出事……”司馬俊把話題拉到了她的身上,似是想借她的好感,以找認同感。
“禦花園的事,是長公主告訴你的?”宣華聽到這裏,不由冷笑。
不提禦花園還罷,提了禦花園,頓時一股邪火從心底冒出來。
“當然不是她,長公主怎會這麼膚淺?那****生病,我專程去了趟禦花園,是禦花園的宮女告訴我的。”
“那宮女如何說的?”雖並不是第一次見識司馬元嘉顛倒黑白的本事,但聽到這裏,她仍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也沒說什麼,隻說皇長姐一力將此事壓了下去,禦花園的才未上報給母後。”司馬俊看向遠處,表情堅決。“總之,我相信皇長姐不會害我。其他人可能會害我,但絕不會是皇長姐。”
宣華看著他的樣子,強忍著當場揭穿司馬元嘉的衝動,默默住了口。
若一個人對自己的認知心中堅定時,其他人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司馬俊雖喜歡她,但二人相處畢竟時日尚短。而長公主卻是他的長姐,自小一起在宮中長大。
此刻她再多說,隻會讓他心生反感,反而覺得自己搬弄是非。
反正此刻自己還在太子宮中,來日方長。
“未必是長公主想要害你。”宣華放緩了語氣。“但這盤點心的確被人摻入了西域的一種花粉。長期食用,讓體內積蓄到一定數量,若是正好吃到了與之相克的食物,便會出問題。絕不是危言聳聽!為了你的性命著想,即使你不相信的話,也應該找些用藥的高人問問。”
說完該說的話,宣華轉身離開。
至於司馬俊信不信,她也沒有辦法保證。
但以她對司馬俊的了解,司馬俊應該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晚膳時分,在小廚房裏並沒有見到司馬俊。宣華拿了飯菜到房間與雲哲一起吃完,就回房休息。才躺下沒多久,便傳來了敲門聲。
“誰?”這麼晚來找她,除了司馬俊,應當不會有其他人。
宣華********,打開了房門。見站在房間外麵的,果然是司馬俊。
“今日我派人包了這包點心,送去了羅浮山……”司馬俊坐在桌子旁邊,神色有些惆悵。“我師父是道門中人,對丹藥和用毒都頗有研究……”
看來,他雖然不相信司馬元嘉會害他,卻也相信宣華不會騙他。
“你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一句?”宣華看一向放蕩不羈的司馬俊,忽然間變得這麼凝重的樣子,倒有些不習慣。
“事關我的小命,總得慎重些才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等調查出結果,再做打算。”司馬俊苦笑一聲道。
宣華看他這樣子,不由歎了口氣,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雖你相信長公主不會做這種事,但難保其他人包藏禍心。我還是想問你一句,長公主給你送了多久的點心?”
司馬俊沉思了片刻,道:“那次我落水,她救下我之後,我們才逐漸熟稔起來。那之後,她就經常給我做些我喜歡吃的點心。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什麼問題。”
“這花粉裏的毒,不但要靠長期的積累,而且要吃到與花粉相克的食物,才會驟然間引發毒素。你平安無恙,隻說明至少你平日裏吃的食物,都並非是與這個花粉相克的。”宣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