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瑩兒見她默然坐在燈下,一動也不動,想是一時知道了這些故事,心中難過。她不由臉色和緩,伸手撫上了她的肩:“宣兒,我今日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宋氏一族背負的仇怨。所以無論我做了什麼,我希望你都不要怪我。我不想傷害你,也盡量不會傷害你。我也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我明白……”宣華低垂著頭,知道宋瑩兒對她講這麼多,其實隻是為了安撫她。畢竟兩人曾經相處過那麼長的時間,她不願意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這也算是宋瑩兒的一份情誼吧。
雖然現在她是她的階下囚,但她接受這份情誼。
抬起頭看宋瑩兒似乎有些內疚的樣子,她不由微歎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怪你。何苦,我想這也並不是你的主意。”
宋瑩兒微微一怔:“何以見得?你如何知道不是我的主意?”
“我畢竟跟你熟識這麼久。攣鞮玄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但是你絕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宣華又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安之若素。
既來之則安之,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夜深了,宋姐姐,我有些困了……”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她有些垂頭喪氣。
今夜,這席話的確聊得太久了些。
宋瑩兒是個知情識趣的人,聽了這話,臉上便露出更多的歉意,盈盈地站了起來:“此處雖然簡陋,卻也安全。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宣華點了點頭,目送著她走出這件密室。密室的門緩緩地關閉,直到門完全緊閉的那一刻,宣華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她這一整天,還沒有吃一頓飯。
沒想到倒也罷了,陡然想起來,便覺得腹中饑火難忍,隻餓得前胸貼著後背。
這注定是難熬的一夜。
好在次日,宋瑩兒似乎意識到了這個疏漏,一大早就給宣華送來了吃的。
苦熬了一夜的宣華,終於從饑餓中解脫出來。但今日的宋瑩兒,並沒有跟她多說話。隻隨口聊了幾句,等宣華吃完,她收拾了東西便要離開。就在她臨走之前,宣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雲昆的處境。宋瑩兒隻是一笑,並沒有回答。
方寸之室,將她困在這裏。自重生以來,宣華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糟心。
之前一直沒有尋到柳霓裳的下落,倒也罷了。如今好容易終於尋到了,卻一夜之間,又是下落不明。而雲哲臨走前留下來關照她的雲昆,竟然又落入了攣鞮玄的手裏。雲昆這一出事,還不知道她的幼弟司馬衡怎麼樣了。
宣華隻覺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兩半,兩半都是心焦如灼。
終於等到了中午,宋瑩兒再次給宣華送飯時,她忍不住再次開口問起雲昆。
這一次宋瑩兒掃了她一眼,眼神裏有些無奈:“雲哲表哥下落不明,知道他去向的,或許隻有雲昆。可惜雲昆和阿玄之間有些誤會,他不信任阿玄,也不信任我。不得已,我們隻好使用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