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長恭瞧她跟小老鼠一樣,眼珠子不安份地轉動著,輕揚雙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不叫喂,如果他考我們學識,你便用你的美人計將他迷暈,反正你不是說你是大美人嗎?美色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莫巫白聽著她戲謔的話,臉唰地一聲漲紅,玉頰粉唇煞是好看。而靳長恭瞧著則龍心大悅。
清溪茂林之間,他們來到一座雅致的庭院前,大門前懸掛有一副楹聯,上曰“惟楚有才,於斯為盛”,潺潺流水聲叮咚響,風鈴串串迎客。
莫巫白亦步亦趨地跟著靳長恭,不自覺已經依賴著她,總覺得她會有辦法。
入院,隻見一圓石台,一方棋盤,一個人,手持一本書。
“不知何方貴人前來,請恕止蘭怠慢了。”放下書,一張溫文如玉的臉顯出來,清俊眉宇間透出一種睿智的光,卻讓那張並不出色的臉顯得耐人尋味。
靳長恭眸中閃過一絲有趣,倒沒有想到這皓月院長竟然這般年輕,看起來頂多二十幾歲上下。
“皓月院長幸會,在下長恭,這是舍妹小白。”靳長恭微笑。莫巫白則扯了扯嘴角,別叫她跟叫隻寵物似的的好不?朝皓月院長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止蘭起身,對上靳長恭清亮的雙眸卻是微怔,隨即揚唇笑道:“長恭公子與小白姑娘請入坐,不知道有何事來找我?”
這位公子的眼睛分明清透明亮,然而一探卻又深不透底,反而像一個漩渦攝人不已,當真是怪哉。
靳長恭掀擺坐下,眼神不動聲色地瞧著桌上的那本書,務農要術?
“我與舍妹特意來拜訪,是想請院長通融一番能進入梨花會參加。”棋盤的局勢一方攻,一方守,錯綜複雜卻衡定難以突破,無論是攻還是守。有趣有趣,難道方才這裏有人?
止蘭留意到靳長恭的視線,拂袖不經意將棋局散開,並無意外他的來意,隻道:“長恭公子與令妹皆氣度不凡,不知是何方人氏,何處高就?”
靳長恭知道這是探聽她家世背景來了,於是羞射一笑:“無職無錢,我跟舍妹祖上三代皆是種田的。”
止蘭有些意外地看了她跟莫巫白一眼,而莫巫白則瞪大眼睛漲紅了臉,魂淡,她哪裏像種田的!
“嗬嗬,長恭公子與令妹一表人才,種田倒是可惜了。”止蘭笑著搖了搖頭,心底並不相信她的說辭。
“可惜?可惜什麼,院長似乎覺得種田這種職業很不值一提。”靳長恭輕敲桌麵,眸光深晦莫測地看向他:“那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能讓你在頃刻間,會覺得我種田一點也不可惜。”
止蘭清眸一滯,觀察著她表情似乎一點也不像在說笑,心中頓時生出一絲興趣:“公子打算如何讓在下認同呢?”
靳長恭就著那盤殘棋,一邊漫不經心地撚著棋子,一邊笑道:“徽州一帶至鐋陽河穀地區,丘陵跟幹旱地甚多,種植農作物非常困難,再加上礦地占用的麵積廣,是以這一帶百姓根本無法自耕自種,維持生存,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朝廷的放糧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