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柔,細碎的額發劃出一絲旖旎的光澤,勾唇一笑:“靳帝,又見麵了?”
話說,樂絕歌此番笑容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可是就靳長恭此刻的心情,此刻的處境,此刻的憤怒,你丫的笑得這麼歡快,這對一個暫時落魄的強者,那便是赤裸裸的挑釁與諷刺。
靳長恭臉上的表情徹底破碎了,她咧開森森白牙,那模就像一隻準行要喝血吃肉的野獸,抖動著鐵鏈,撐起身體,道:“樂絕歌,你最好保佑寡人會死在暗帝手上,不然你、還有你們樂府的祖祖輩輩,子子孫孫,攀親帶故的,都將為寡人的怒火買帳!”
樂絕歌表情一僵,他看著靳長恭對著他那種不死不休的狂怒,那曾經凝視著他盈滿邪邪笑意的雙瞳,隻剩徹骨的寒意,他平和的心緒牆壁似被什麼東西擊碎,有一種苦澀的潮水湧了進來。
他斂下所有情緒,隻是麵無表情垂下密睫,呢喃道:“那倒是期待,您能夠活下來……”
他知道,她能活下來是必然的。
暗帝是什麼人,雖然他從來都沒有看懂過,卻能夠清晰感覺他是一個十分危險得令人戰栗的男人,這種男人目空一切,世間萬物都不曾在他眼中停留過,可是他的冷酷之中卻有一點十分執拗而執著。
隻有這一點,他從跟他一番合作後,清楚地看懂了。
那就是他十分在意靳長恭,這種在意究竟該如何定義他沒弄清楚,可他卻將她已經劃為自己的所有物了。
他曾以為,他隻在意奪回自己失去的皇位,可是他在公事方麵事無遺漏,連私事都一並不曾落下,做著一些令他感覺無語的事情。
他竟對靳長恭懷著一種變態的占有,明明該是死敵的兩人,可是他卻命人將靳長恭身邊所有曖昧的男人一個一個地鏟除,用盡手段。
所有跟靳長恭有過關係的男人,都必殺之!
這種變態的占有欲,讓他很不能理解,靳長恭是一個男人,為什麼暗帝要對一個男人擁有這麼強的占有欲呢?
難道暗帝也有靳長恭“那方麵”的癖好?
而且有一點他十分不解,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某些特性都相似,要說兩人沒有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聽說,暗帝才是這靳國正統,靳長恭不過就是一枚替身罷了,可是具體兩人之間的糾葛複雜,他卻不得而知。
“你現在跑來見寡人,是打算承認一切了,我問你,當初在竹林中引誘寡人注意所彈的琴音,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那日,她稍微留意了一下樂豪與珊的武功,兩人內力平平,唯一出彩的隻有輕功這一項,所以靳長恭不相信,那日敢闖她龍潭虎穴,卻全身而退的會是他們。
樂絕歌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點頭。
“沒錯,其實在我入京之後,便秘密聯係上暗帝的勢力,我們一直都在布局,一環接一環,為的便是迷惑你,最後將你一舉擒禍。”
靳長恭靜靜地看著他,眼睛盛滿的火焰,從殺意騰騰漸漸恢複一波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