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噗通一聲跪下,急聲道:“主子,您,您沒事吧?”
聽到他的聲音,看到星一那擔憂的表情,花公公轉過臉,片刻後,他才道:“吩咐下去,將我所有分布的勢力都傳達下去,尋找……尋找一名找得跟靳帝一模一樣麵容的人,記住,是所有勢力!”
星一瞳孔震驚地一縮,緊聲道:“主子,您打算,打算……”
花公公轉過臉,透著粼粼波光的妖媚鳳眸,黑得純粹,黑得極致,似兩灣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讓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產生一種心魂都要從身體裏脫離出來跳進那黑色深淵裏的錯覺。
“已經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了……”
是的,沒有必要了,因為她已離他而去了,他也失去了繼續留在靳宮的必要了……
靳誌文,當初你以為用一招虛鳳假凰便能欺瞞我,可惜我選擇的人早就定了,你這樣算不算是自作孽呢……嗬嗬……
有時候,靳長恭會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著這麼一句話,不受天磨非好漢,不遭人妒是庸才。
所以,她是一個被天磨的好漢,並且同時身兼一個遭人妒的天才。
可是偶爾她也會在高尚的情操上蓋斜了樓,考慮了一下所謂的倒黴事,是不是就是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閃了腰?
當她發現自己跟著一群土著,哦,或許稱之為奴隸集成的原住民一路長途跋涉進行流放時,她淡定得微許蛋痛的身軀,迎風搖擺。
長河落日,夕陽無限好。
靳長恭望著前方一片風沙漣漪,天地空曠得一望無際,平沙莽莽黃入天,攏了攏肩上的薄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死囚因靳帝登基大赦天下,改為流放民驅逐出靳國國境。
麻木不仁,呆滯茫然,就是這些死囚的所有表情,他們就像一具具死屍,離了國界便覺得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阿恭,累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側邊響起。
清澈猶如流水的聲音,帶著淺淺的關懷緩緩地從遠處靠近,第一個聲音傳來的時候似離還離得很遠。
靳長恭掃了他一眼,薄粉的雙唇透著幾分譏諷:“累又怎麼樣,不累又怎麼樣?”
“如果累我便抱你走吧,不累的話……我也可以抱你。”
靳長聞言,慢步的身影一頓,然後深吸一口氣,回視身後之人。
暈開一層極柔的光輝,無瑕的麵容上是一雙玄美的琉璃眸,深幽如水潭,靜的不起一絲漣漪,卻又極欲引人一探究竟,絕色之姿如同仙人下凡一般,神聖而不可侵犯。
她能清楚,在他的眼底看見最後一絲瑰麗的霞光劃落,大地終於陷入一片黑暗。
冬夜的風輕輕拂動,遮掩住那張半籠在夜色之中的美麗臉龐。
這是一個擁有純結白璧無瑕的男人,卻偏偏也是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人類,更諷刺的是個明明令人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的男人,卻擁有一把令人感覺到錯覺的暖柔的聲音。
他身穿一襲白芒紗袍,是那種素質僧袍式,卻沒有頭發,沒錯,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算是男人了,他早已經脫離俗世幹起不食煙風的行業,聽他自己介紹好像是神廟的一位祭師,一個實打實的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