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狼就算再愚笨聽不懂她的語,也看懂她的眼神了,它又痛又怒,直接張開大牙一口就朝著靳長恭纖細的手臂咬上去,圓轆轆的灰瞳瞪圓,仿佛在說,胡口!老子就算受了點傷又怎麼樣?可他們都快全滅了,老子還是最厲害的頭狼!
當然,它不敢真的咬傷靳長恭的手,頂多就是象征性地磨了磨癢癢的牙,借此泄憤。
而靳長恭也不在意它傲嬌的舉動,失笑地一個手刀不輕不重地劈在它腦袋上,然後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漸漸朝著他們靠攏而來的人漫不經心地掃去。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受傷嗎?因為人類比動物的心思複雜多了,動物隻懂得一根筋地做事,而人類行事的方法卻有千萬種方式,比如,愚蠢的人一般會選擇愚蠢的方式自毀前程,中庸的人則會選擇利已的方式,而聰明的人則會選擇雙贏的局麵。”
啊?雲狼抬起狼眼,眼中問號頓顯,一頭霧水,狼聽不懂!
而靳長恭摸了摸它無意識的賣萌的表現,眼神一柔,撓了撓它下鄂那柔軟的毛毛,而雲狼則抬起狼頭,慢慢伏下身子趴下,方便靳長恭繼續為它服務,最後竟像貓咪一樣舒服地眯起眼睛。
雲狼就算再有智慧,亦不過是一頭通性的狼,自然聽不懂人類好種繞了幾道彎的話,況且靳長恭那話原本也就不是說給它聽的。
那名高大的頭領男子,鷹眸犀利地掃視了那一地的屍體,皺了皺粗曠的眉毛,這時那些存活下來的人看到他一驚,紛紛跪下,亦不辯解,亦沒有主動說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知道,既然他來了,恐怕這裏發生的事情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那麵高大的男子一直不曾出聲,可是那強勢的氣度足以令他手下的眾人感到心跳加速,亦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鷹眸男子的視線最終落在靳長恭身上時,微微一頓,因為他親眼看到那頭凶殘成性的雲狼竟一副乖巧討好像家貓一樣溫馴偎依她的腳邊。
這一幕,老實說驚掉了一群老少爺兒們的眼珠子,那無論是前後變化差異巨大的雲狼,還是那將凶猛食人的雲狼馴服得乖巧的靳長恭,這一刻都令他們心有餘悸。
然而當鷹眸老大的視線偶然掃到挨著靳長恭並肩而站的華韶和尚時,鷹眸一滯,表情有那麼一刻愣了。
乖乖,眼前頂著個裎亮光頭,穿著雪白僧服的男人,真的是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嗎?
眉目如畫,瀉水流線般的輪廓麵容,一身白襟深衣,白紗籠罩似月輝,在風中翻飛。
宛如天人般的容貌,幾乎脫離了人類描繪的詞彙,它雪山般清冷的白皙的肌膚如同世界上最剔透的琉璃,在薄薄的餘暉下近乎透明。
深邃卻不妖冶的黑瞳,散發著猶如冰雪般高曠,毫無雜質的清淡光芒。
他的麵容令人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彙聚“色”的和尚,而他的眼晴,卻證明了他有一顆純粹向佛的心性,真是一個矛盾存在的和尚,鷹眸男子深吸一口氣,迅速擺脫掉華韶和尚對他的影響,所幸他並不好龍陽癖,所以能夠鎮定地看幾眼便移開視線,再度關注地看著靳長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