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漢子全都是些曾經幹綠林,劫票子的平時大字不認識幾個,隻懂得掄著拳頭說話,但是他們卻十分佩服那些懂得說大道理的人,有知識的人。
貓頭見平時恭維自個兒的兄弟都站在靳長恭那邊去了,故作委屈地撇撇嘴,但眼中亦帶著笑意,隻是好雙猥瑣的眯眯眼這一笑都細成一條縫了,看起來更賊眉鼠眼的。
“好了,臭小子們也別高興得太早,趕緊拾叨拾叨去,咱們得率先比那群狗娘養的出發,跑到他們必經之路去等著,等一下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狗趴屎的!”黑豹激勵地拍了拍手掌,笑得有些猙獰地大聲吆喝著。
“是……”一百多條漢子,一呼百應地伸臂大喊一聲。
整個倉庫壓抑即刻被他們的熱情點燃,一個個都一改方才的頹廢猶豫,惴惴不安的心情,一個個挺胸抬頭,激情昂然。
午間,微熏的陽光灑在黑土地麵上,在一處緩土坡上,有一百來人帶著隊伍緩緩駛進,他們吊兒郞當地走在荒土淒淒,寂靜幽幽的土坡土中,想來他們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一路上哥倆兒好地說說笑笑。
在一群黑土黃麵的男人中間,有兩名身型窈窕,穿著普通款式灰襖、綠襖的女子尤其突出,這兩名女子看模樣約十七、八歲,五官清秀,灰襖女子氣質偏豔,綠襖女子氣質偏柔,光從臉型來看,兩人倒有幾分相似。
她們四周圍著四個高大男人,這四人斜吊著眼睛,時不是就用眼睛吃吃她們豆腐。
“老大,您說咱們這一路半點風聲都沒有,難道黑豹那群三等民真不打算來鬧事兒啊?”一個瘦猴子模樣的男子,像個小老頭兒似地佝僂著背,從前邊巡察了一遍,便忙踱回來。
他此刻正跟一名模樣陰險,長著一對三角眼型,披著一頭及肩碎發的壯實男人,嘻嘻哈哈道。
二等民這夥人的老大叫鐵子,他拿著一塊臘豬腿子,黃牙一口便撕下一大塊肉,粗魯地嚼著,臉上露出極度不屑的表情,冷哼哼道:“那小子怕沒那個膽兒了,就算他個孬貨不怕死,那就盡管來吧,看爺爺我不摘了他腦袋當球踢,還真T媽的當自個兒多有能耐,要不是老子瞅著他那副熊樣好心放過他,憑他能在黑土區混著?我呸!”
說著,說著,他咧嘴吐了一口濃痰,想起黑豹跪在他麵前求饒的模樣,他就張嘴就囂張地大笑起來。
“那是,咱們老大英名,不過老大……那對姐妹兒,我們真要獻給那些一等民嗎?如果拿他們跟八歧塢交換的話,這可比從惡魔城那裏得到的獎賞劃算多了……”瘦猴子吧嗒著嘴,有些飄飄然地想著。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臉色難看的鐵子一巴掌拍腦袋給拍懵了。
“你個白癡貨!你以為咱們能有命等到八歧塢那邊兒運來的物資嗎?格老子的,你T媽的作夢!你真當一等民的那夥人是吃素的嗎?他們一個個比你小子腦袋轉得快多了,恐怕早就收到消息,順便將咱們所有的退路路線都封死了,就等著咱們一個行錯,滅了咱們!”
這番厲聲喝叱將那瘦猴兒膽子都嚇破了,整個人像水裏撈出來似的,臉煞白煞青,半晌才喃喃,道:“對哦,我咋沒有想到,咱們憑著強勢可以明搶了三等民那群低賤的人,那些一等民要不是自持高人一等的身份,不屑於咱們這些弱者動手,恐怕咱們連這麼點兒好處都構不著了。”